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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最開始的那幾周,後面柳螢被「電療」的次數變得極少,倒不是為了給柳青山省錢,而是那所謂的「電療」實在是太痛苦了。
電流穿過全身的時候並不是渾身麻痺的感覺,而是劇痛,被束縛在椅子上的人隨時都保持著清醒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是無數人卻更期待死亡。
「會在哪些情況下被電療?」
「很多,起床晚了,刷廁所不夠乾淨——別驚訝,長任醫院沒有任何清潔工,所有的打掃工作都是我們在做,地磚上不允許有灰塵,垃圾桶中不許有垃圾,床上不許有被子,違規的話都要被帶去電一下,甚至在木教授演講的時候不夠專注沒有及時鼓掌,表情不夠真誠,沒有及時掉眼淚,都要受罰。」
男人正在紀錄的動作有微微的停頓,啞然片刻後才有些乾澀的開口:「懲罰的手段除了電療還有什麼?」
「脫光衣服跪在醫院食堂門口,無論男女,無論天氣。喝光馬桶的水,被關在兩平米沒有窗戶的小黑屋一天一夜,期間不許睡著,必須全程背誦醫院的守則……」
男人的問題越來越簡潔,柳螢的回答也越來越讓人覺得觸目心驚。
可是明明在說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就連正在做紀錄的男人的字跡都逐漸潦草,偏偏才十五六歲的柳螢仍是一派鎮定的模樣,不慌不亂地慢慢說著話。
就好像她在說的事情與自己全然無關,沒有絲毫憤怒或者恐懼。
就在男人準備繼續下一個問題的時候,一陣劇烈的響聲忽地炸開,車子的前擋風玻璃被一塊厚紅磚重重砸碎,與此同時緊跟著的還有幾道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的光束射進來,男人立刻就猜出這是警用強光電筒!
「不許動!不然小爺我的棒子不客氣了!」
傅漣把手中的磚塊丟到地上,捏緊了另一隻手中的棒球棍,透過破碎的玻璃他已經看到了柳螢,掃一眼確認她沒受傷後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抬手示意身後的薛盛陽等兄弟跟上:「把柳螢先弄出來再好好搞這個匪徒。」
柳螢也沒想到傅漣會來得這麼快,而且會叫上將近十來個高壯男生,弄得跟不良社團群毆似的。當然,這些男生都是傅漣平時一起打球的兄弟,雖然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但是內裡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
在這個男人把手機丟回她的第一時間,柳螢就默默地開機按下了緊急撥號鍵——自從上次周洋的事情過後,傅漣就強行要求柳螢把自己設定為第一緊急聯絡人了。
她一直裝著淡定的模樣慢吞吞地回答問題拖延時間,並且在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就不經意地提及了她的所在位置和車的特徵,以便電話那端的傅漣可以順利找到自己。
傅漣也沒有辜負柳螢的信任,他叫上了這一眾兄弟,開著自己爸爸的越野車一路闖紅燈漂移來搭救柳螢,還是無證駕駛。
在聽到傅漣開口的瞬間,男人的身體就有些僵住了。
他只顧著調查柳螢在長任醫院的事情,卻忘記查清楚她這一個月在海城中學的經歷,居然不知道她跟傅漣關係這麼好,這是個重大的失誤!
口罩下的臉露出一絲苦笑,他搖搖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半是誇獎半是嘆氣:「你比我想的聰明很多,小姑娘。雖然我的確沒惡意,但是強行帶你來問話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男人沒有等待柳螢的回答,而是淡定地對著車外的傅漣喊了一聲:「傅漣,讓你的朋友把電筒關掉,其他事我們重新找個地方慢慢說。」
柳螢有些愣了,這個男人居然也認識傅漣?這是什麼神通廣大的調查記者!
傅漣的反應比這男人還吃驚,他張嘴想說什麼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跟邊上的薛盛陽耳語一陣讓他帶著其他兄弟走後,自己才摸著鼻子神情有些古怪地走到已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