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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動靜全無，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董方為不知那人行了什麼手段，靜待了半柱香，仍然不見異響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他沒有妄動，趴在地上調息，靜靜的感受著身體上的傷勢。

腦子裡的眩暈感雖然還有，但比先前弱了不少，胃裡血水在翻騰，這是裝死的時候，來回數次嚥進去的，至今還有些噁心的反胃。

他手慢慢的移到了懷裡，待掏空了，才記得東西全被拿走，心頭暗暗叫苦，只能一點一點的轉頭看過去。

等身體繞了一圈，什麼都沒發覺，他長吐了口氣，暗自疑惑，是自己腦子受創，產生幻覺了？

往常師傅給他吃些無名丹藥的時候，他就會產生那些反常的幻覺：有時候耳邊能聽見極具節奏感的聲樂；有時候能看到極其恐怖的嗜血怪物；有時候就像是墜入夢境當中，身子會飄起來；有時候也會看到許多裸。體的女子，對著他搔首弄姿。

每次他都會被那些幻境吸引，要麼被嚇得尖叫，要麼就淫。笑連連。

師傅說他意志差，定心不足，因而無法修道。

便是修道，也只能修歪門邪道。

意志是什麼，董方為明白，要說他意志差，他自己是不同意的。

要是意志差，他也不會一直苦修，為了破竅，嚐盡那些無名丹藥，自己也成了藥罐子。

至於定心，師傅講了很多遍，即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不因外物得失而動己心的定心。

他沒有明白過來，人有七情，若是得道了，便沒了這些情緒，那還能體驗快樂麼？

師傅聽了，只是搖著頭笑了笑。

眼下，他倒是有些理解什麼是定心了。

並沒有太高深的玄機，他怕死，若是他能克服怕死的念頭，便能有定心。

他喜歡看那些裸。體女子，看了心動得很，等下次看了，若是能剋制住一些罪惡念頭，純粹以欣賞的目光看去，那麼……

他搖了搖頭，想不怕死，便只能在一次次瀕臨死境中去鍛鍊。若是好色，恐怕也要去那紅粉香窟當中歷練一番。

想到此處，他竟然樂得笑了起來。

笑容一出來，腦子裡眩暈感又來了，他定了定心思，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到河道邊喝了些水，漱了漱口。

等抬起頭時，突然看到一個人影立在對面岸邊，捂著胸口，目光古怪的看著他。

“腦袋果真是人體要害，受傷厲害了，比那些丹藥效果還猛烈。”這念頭過後，又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念，剛想著女人，便來女人，這等境地，自己倒是能以苦為樂。”

他視而不見，又洗了把臉，涼水讓整個人清醒了些許。

再抬眼看去，那人依舊矗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回看得分明，也看得仔細，董方為神色一僵，認出那姑娘是卻洗齋的修士，眼下竟然渾身帶血的出現。

沒等他問是人是鬼，那姑娘猛地“噗”一聲吐出血來，倒進了水裡。

董方為將人拖到岸邊，見姑娘衣衫多處已被震碎，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右邊胸口一個血洞，正往外冒著血水，裡頭的骨肉紅白可見。

他一心救人，動作有些大，觸碰到了姑娘的傷口。

姑娘五官都扭在一起，眉頭緊蹙著，嘴裡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呻。吟，眼睫毛顫動著，鼻息漸不可聞。

往常同師兄師叔們交手，都是董方為吃虧，他完全沒有救人常識，眼看著這血水往外湧，心頭一急，也記不得什麼止血穴道，連平時師傅教授的一些醫用常識也給忘記了。

只道沒符沒丹沒藥，這姑娘怕是要死了。

不過，急躁只是片刻。他深吸口氣，定了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