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塊石頭引發的血案(第1/2 頁)
這一夜,群星低垂。 說夢話的人哭著哭著一聲嘆息,葛大娘家的小院便逐漸安靜下來,一縷夜風從旁飄出,捲起幾許落葉,倏忽又消失在星光下。 只有葛大娘房間的窗戶下邊,留下了一團金色的影子,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那是宋辭晚用點石成金術留下的一塊金子,葛大娘和黃貴既然都覺得自己貪人撫卹金實屬無奈,那麼就讓他們再多面對面對“有錢”的無奈吧! 這個世道有很多事情都無法黑白分明,評判個清清楚楚。宋辭晚也自認為不是判官,管不了這天地清明。但她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為人子女,有些事情總是該做的。 葛、黃夫妻二人貪走的看似只是幾兩銀子,但又焉知這不是柳二孃活命的機會? 甚至再更進一步來推斷,當初的宋家若是能拿到全部撫卹金,宋辭晚不欠那一屁股債,她也不必被逼得去浣洗房做雜役。 浣洗房是一條死路,甭管如今的宋辭晚是不是已經做到了死中求活,可她被逼上死路的這個事情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活下來的宋辭晚難道不需要為那個“死去的自己”討一個祭奠? 宋辭晚不求公正,她只站在自己的立場,求一個問心無愧! 她的點石成金術目下還只是初學,點化的黃金也僅僅只能存留三日而已,便且看看,三日內這塊黃金會引發怎樣的故事吧。 深沉的夜色中,宋辭晚伴隨晚風歸家。 她換下衣裳,洗漱後又一次喚出天地秤。 這次在黃家,葛大娘和她老伴黃貴又一起為宋辭晚提供了一筆數量達標的情緒值。 葛大娘提供的是:【人慾,貪、嗔、懼,三斤八兩,可抵賣。】 宋辭晚賣出,獲得了:【修為三年零八月。】 一瞬間,宋辭晚就陷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入定狀態。 三年零八個月的修為,便彷彿是她苦修坐忘心經,朝採紫霞,夜採月華,雖無丹藥輔助,卻勤勤懇懇一刻不停在修行—— 如此忽忽然不覺光陰快走,再睜眼,丹田中真氣又渾厚一分。 坐而論道,坐而忘道,離形去智,同於大通。 一股彷彿水洗過一般的清澈感縈繞在宋辭晚的身心神魂間,使她對於此前所學種種都彷彿有了一種全新理解。 這是時間沉澱的通透,現世是一刻,於宋辭晚而言又彷彿是三年! 宋辭晚輕輕撥出一口氣,一縷白練便在此時從她口中輕飄而出,落在身前地上,卻聽“噗”一聲,她床前的青石地板上就這樣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白痕。 像是被什麼利器刮過一般,痕跡不深,卻令人心驚。 僅僅只是一口氣,便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氣如重華,標誌著宋辭晚達到了化氣後期,離突破煉氣期應該不遠了。 這種修煉速度與她的壽命增長速度一樣,都非常恐怖。 宋辭晚先前確認了宋父死亡真相時內心其實是非常焦慮的,但經過這一番修煉,這種焦慮卻在無形中被撫平。 不急了,不怕了,一切恐懼都是源於火力不足,只要火力充足了,那就什麼都好說。 當然,該穩的時候還是要穩。 宋辭晚又將得自於黃貴的那一段七情六慾賣出:【人慾,悲、恐、懼,三斤九兩,可抵賣。】 賣出,得到:【初級道術,掌心雷。】 宋辭晚一下子直起腰,一邊按捺心中驚喜,一邊連忙將掌心雷的所有訣竅仔細記誦。 記誦修煉新法術,又溫習之前學過的舊法術,木傀儡的雕刻也不能停,宋辭晚忙忙碌碌,也多虧了坐忘心經修煉出了一身真氣,使得她能夠擁有足夠的精力去肝。 一直肝到天際泛起魚肚白,宋辭晚才放下修煉,小憩了片刻。 而後起身洗漱、做飯、餵鵝,又照常上工。 打工人的事兒,那是一天都不可以懈怠的。 下工以後,宋辭晚則直奔金花嬸子家。 今天是月底了,是宋辭晚原先定好的還賬之日,她將這個月攢下的工錢,合計二兩銀子都帶在身上。 照那黃貴的說法,當初貪去宋友德撫卹金這個事情是大家集體做下的,以衙門戶房書吏為首—— 這些人都是老刮皮,便是打那寸草不生的地界走過都要刮三尺,上頭定的撫卹金由他們經手,那更是沒有不截留一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