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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士子們都會依據少女的愛好來賦詩,比如這位正在書寫的,『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摟心月,歌盡繁花扇影風。』
士子提詩,燈棚都備有條案筆墨,其精巧之處,在於條案下備有射燈,若有人提詩,詩作會被燈光投射到一旁豎立的大片深布上,周圍十數丈內都能看清。此詩一寫完,下面圍觀人群俱是一片叫好之聲。
公平的講,此詩寫的相當不錯,對景應人,詩句繁華中透出一股清新,實乃上乘之作。在一眾圍觀者的鬨笑聲和士子一臉期盼目光中,棚中佳人卻遲疑不決。現下才是六月燈節第一天,盛會才剛剛開始,現在就立詩於幕,無疑是確定名詩有主,這往後,誰還會為她提詩?也許,以後還會有更出色的詩作在等她呢?這小姑娘有點兒貪心,又不願放棄這明顯不俗的詩作,故此舉棋不定。
李績在旁邊搖搖頭,他兩世為人,對人心把握有些心得。一看這姑娘便是初渋人世,豈不知一鳥在手,勝似百鳥在林,詩詞這東西,講究緣份,喜歡就拿下,否則以後也未必如意。
棚外眾人看她遲遲不肯表態,更加興奮,隱約有女子喊道,「擲竹,擲竹……」一時間,聲音越來越大,群情激昂,一眾圍觀男女齊聲大喊,「擲竹,擲竹……」
李績大惑不解,一把扯住身旁士子問道,「兄臺,這擲竹卻是何意?」
士子正興奮的看著一眾女子擁擠呼喊,口中不耐道,「一看汝便是外鄉人,竟連擲竹也不知,六月燈節,詩作無數,豈可盡入棚中女主之手?佳作她們佔去也就罷了,其他看不上的,卻須由場中諸人自決……」
李績正待詢問這看不上的詩作卻是如何自決,卻見那棚中貴女,大概是年幼臉嫩,身份高貴卻受不得激,煩燥之下,把詩作塞進一竹筒之中,揚手往人群中一扔,頓時如沸油滴水,周圍十數個年輕小娘一個個你爭我搶起來,好在女子力弱,也無人受傷,最終一紅衣小娘搶得竹筒,歡天喜地的去了。倒是旁觀的諸多男人卻無一伸手,只在一旁起鬨加油。
李績大樂,原來他還奇怪,觀燈人群中為何這許多花蔻少女,卻原來都是普通人家女兒,搭不起燈棚做不起花燈,又想擁有一首屬於自己的成年詩,於是結伴而來。貴女眼界高,非上品佳作不入眼,眾多被遺棄的詩作,就成了她們的獵物。就比如那紅衣小娘,一文錢不花,卻得了首好詩。這燈會,與李績心中所想截然不同,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0022章 抄襲進行時
熱鬧瞧罷,繼續向前。此時大堤不過才走了半里不到,一路行來,立詩於幕,送出獎品之事卻是廖廖無幾,倒是『擲竹』引發的騷亂,那是此起彼伏,其中歡樂,不足為外人道。
李績來此,一不觀燈,二不看人,享受的是心情。花燈之美,終有止境,久觀也是審美疲勞。至於小娘子們,一個個美麗耀目,但李績卻是個實用主義者,他對女人的劃分,簡單的兩種而已,可以上榻的和不可以上榻的。西昌之行,不過是他生命中極其短暫的駐留點,總不能為了褲襠而耽誤自己的未來。
一路走走停停,時間也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人流愈發的擁擠,李績買了罐蜜水,仰頭喝水間,發現不遠處一座燈棚很是古怪。這是一處很簡陋的燈棚,沒有裝飾,唯一一盞燈竟是最普通的白紙燈,所謂白紙燈,就是白紙糊就圓筒形,沒有造型,沒有色彩,只白紙上廖廖幾筆寫意,一座雪山,山下有河,河邊一院,院中幾枝梅花,真是簡陋的近乎敷衍。
棚中女子,輕紗覆面,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一股清冷之意。
讓李績奇怪的是,就是這麼一座簡單到極致的燈棚,周圍卻圍著數十人,大半都是士子,看衣飾布料,俱為名貴貨色,想來各自身份地位都不低,這些人很安靜,和周圍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