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3/3 頁)
是坐在石凳上,目露惆悵。
“我是五年前來到大唐的。”
“我也是,不過是一醒來就在我娘肚子裡。”李長安豎著耳朵聽沈初說話。
沈初思索了一下:“我是在原本這個屍體的主人死後才接替了他的身體。五年前,原身的母親病死,他跳水自殺,我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水底,好在我略通水性,這才遊了上來。”
“而後我安葬了原身的母親,守孝三年,又讀了兩年書,參加了今歲的科舉,落第。”沈初說的十分簡略。
李長安嘀咕:“我聽說你還散盡家財幫扶窮人。”
“街東那戶姓孫的人家兩個兒子都死在了吐蕃戰場上;賣菜的陳家,兒子倒是回來了,卻少了條胳膊,幹不了重活;種地的王家,男人死在了戰場上,孤兒寡母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過日子……”沈初細細數算著。
“我並非幫扶窮人,而是幫扶過不下去的好人。”沈初糾正了李長安,“那些窮潑皮窮無賴我就從不管。”
李長安指著沈初洗都洗不乾淨的發黃衣角,“所以老師就窮的連新衣服都買不起了。”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我先前有百萬的存款不也沒能帶到如今?既然生不帶來死帶不走,拿來救人豈不更好。”沈初揮揮手毫不在意。
李長安出言提醒:“老師,你那卡里剩下的一百萬全拿來設立助學金了,早就沒了。”
沈初欣喜一笑,面露欣慰:“好啊,這下就所有的錢都用到實處了!”
我不好啊!
李長安幽怨拉著臉,心想你是個窮光蛋,可我還有上千萬的資產和一線城市七套房子留在千年後沒能帶來呢。
沈初太瞭解自己的學生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了,他看到李長安的臉色就知道這追名逐利的學生心裡在想什麼。
“汲汲名利。”沈初屈指在李長安腦門上彈了一下。
李長安撇了撇嘴:“汲汲名利又什麼不好?老師散盡家財也未必能接濟幾個窮人,像你說的這些人,貧困的原因多是因為戰後撫卹不到位,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僅僅靠你接濟是無用的,需要朝廷制定更加完善的戰後撫卹政策才是根本道理。而想要推行這個政策,至少要官至三品才又資格提出這個政策。”
沈初嘆了口氣:“是啊,所以我就去參加了科舉。”
“那老師是一定是沒考上了。”李長安挑眉笑道。
至於為什麼她確認沈初一定考不上?今年科舉考試往前半個月,這次能中舉的大部分人名單就已經躺在武惠妃桌案上了,她是親眼看過的。
唐朝的科舉可沒有多少公平可言。唐朝科舉考試是不糊名的,考生名字是每個考官都能看到的,不糊名的考試能有多任人唯親嘛……你熟人孩子和你不認識的考生二選一你選哪個?
其次,這時候的取士不但看考試成績,還得有著名人士推薦才行,向禮部投的叫公卷,向達官貴人投的叫行卷,白居易的《賦得原上草》就是他向著名人士投的行卷。
總之就是“公卷通榜”,沒人推薦就考不上。
而她導師……看他身上這身洗的發黃的衣服就知道他肯定沒攀附上權貴,落第也是必然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她倒是可以勉強讓老師攀一下她的裙帶關係,李長安幻想著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未來,腰都越挺越直了,嘴角也忍不住越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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