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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星原閉上了眼睛。
香庭的內鬼到底是怎樣在五六年的時間裡,越過叔叔的眼皮,挖空那些資金的‐‐這個問題在今天之前始終困惑著他,而在今天之前,他也始終沒有試想過那個荒唐的答案。
但到頭來,唯一的解釋確實是‐‐沒有人可以在叔叔眼皮子底下完成這樣的手筆,除非,這本身就是叔叔的授意。
賀星原睜開眼,忽然笑了一聲。
身在迷霧中的人拼盡全力驅散陰霾,尋找出口,卻不知道,在出口處等著他的,是一把尖銳的刀。
找到出口的同時,自己也被捅得鮮血淋漓。
即便追索到真相,也不像是贏了。
林深青看著面無表情的賀星原,閉了閉眼,轉頭倒了一杯熱水拿給他。
他接過來捂了捂,又放下了。
林深青站在賀星原旁邊,朝羅四努努下巴,示意他先出去。
電子門關上的一剎,賀星原坐在椅子上,轉頭抱住了她的腰。
她站在他面前,摟著他的腦袋,做著無用的安慰。
賀星原在她身前埋了很久,問她:&ldo;怎麼辦?&rdo;
真是這樣,該怎麼辦。
林深青摸摸他的耳朵:&ldo;不管你做什麼選擇,都沒有人會責怪你,你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可以。&rdo;
賀星原點點頭放開她,拿起了手機,撥通賀斯遠的號碼:&ldo;哥,你在不在公司,我想跟你談談。&rdo;
賀斯遠似乎聽出了什麼,說:&ldo;我過來。&rdo;
等兩人通話結束,林深青主動退避:&ldo;你們談,我去外面等。&rdo;
她走出辦公室,遠遠朝剛好走出電梯的賀斯遠點頭致意。
賀斯遠進門的時候,賀星原正坐在沙發上,閉著眼在摁太陽穴,聽到動靜抬起頭叫他:&ldo;哥。&rdo;
他&ldo;嗯&rdo;了聲,在他對面坐下來。
賀星原支著肘,遲遲沒有說話。沉默被拉得無限長又無限深。
最後還是賀斯遠籲出一口氣:&ldo;你想問什麼,問吧。&rdo;
賀星原垂著頭,眼神發直地盯著鞋頭:&ldo;他沒有死,是嗎?&rdo;
賀斯遠閉了閉眼,點點頭:&ldo;是。&rdo;
賀星原似乎想笑,但笑到一半又收了回去,自顧自也點了點頭:&ldo;好,這件事要從什麼時候說起?是從八年前香庭虧空開始,還是從十八年前我父母去世開始?&rdo;
賀斯遠的牙關顫了顫,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四個字:&ldo;十八年前。&rdo;
賀星原笑了笑:&ldo;那就麻煩你給我講個長點的故事了。&rdo;
賀斯遠說每句話都在掙扎,反倒是賀星原,木頭似的坐在那裡,沒有表情也沒有回應,好像全然事不關己。
直到黃昏時分,距離賀斯遠講完已經過去半個鐘頭,他被照進落地窗的夕陽刺得挪了挪眼,才緩過神,慢慢把整件事拼湊完整。
事情要從十八年前開始講。
十八年前,賀星原的爺爺賀正庭意外得知自己多年前在大陸遺落了一個兒子。因彼時賀星原的奶奶路香娥已經病逝多年,他輾轉多番才找到了身在小縣城的路家,並暗地裡做了鑑定。結果證明,那確實是他的親骨肉。
他既懊悔又欣喜,決定把兒孫一家接回港城,好好彌補這麼多年的缺憾。
原本是件喜事,可這個訊息,卻被身為賀家獨子的賀從明,也就是賀星原的叔叔知道了。
&ldo;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