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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痠軟不經意間湧上雙臂。這一路刀法名為“快哉”,一是迅快,二是痛快,必須一鼓作氣,以橫掃千軍之勢壓住對手,如果久戰無功,氣勢一衰,難免疲倦乏力。趙世雄天生神力,使關刀如拈草芥,到了這個當兒,也覺大刀變沉,使起來不如先前順手。
正心急,眼前青光閃動,青鋒劍刺到胸口,趙世雄一驚,收回關刀,橫著格出,軟劍如煙似霧,蕩起一片青光,輕飄飄繞過刀杆。趙世雄縱身欲退,忽聽張天意喝一聲:“著!”跟著左胸一涼,似有微風掃過,他踉蹌後退,低頭看去,左胸到肩頭,多了一條長長的劍痕,鮮血噴湧,慢慢染紅戲服。
“這是第一劍,開門見紅,好彩頭。”張天意語中帶笑,趙世雄卻是心頭冰冷,這一劍再深數分,就能取他性命,但張天意凝而不發,劃出的傷口不過一分來深。
趙世雄瞧著傷口,心裡升起一股悲憤。對手如此玩敵,根本將他視為待宰的羔羊,想著大吼一聲,大刀掄成一團圓光,聲如風雷,向著張天意滾滾掃出。
樹上的兩人看呆了眼,只覺看過的任何戲文也不如眼前的廝殺兇險離奇。樂之揚好似中了定身法兒,手腳僵硬,無法動彈,嘴裡發酸發苦,耳邊的叫賣聲卻穿雲繞街。抬眼看去,不遠的廣場上,旗鬥高處,掛了一盞碩大的走馬燈,燈如輪轉,光影變幻。桂花糕的香氣遠遠飄來,其間夾雜著羊肉煎餅的蔥油味兒。樂之揚忽覺一陣飢餓,禁不住嚥了一口唾沫。緊跟著,耳邊傳來咚咚咚的打門聲,轉眼一看,幾個紈絝子弟站在戲園門口,嘴裡罵罵咧咧,衝著園門連踹帶踢。那扇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守門的僕役也不知去向。
不過一牆之隔,牆外十丈紅軟,牆內卻是刀劍地獄。忽聽張天意輕喝一聲:“著!”跟著響起一聲壓抑的慘哼。樂之揚收斂心神,凝目望去,趙世雄的大腿上多了一條傷口,鮮血淋漓,皮肉翻卷,好似一張大嘴,微微抽動不已。江小流看得如喪魂魄,口中連連抽氣。
“第二劍!”張天意笑如春風,白衣勝雪,手中一片青濛濛的劍影,好似夏夜的流螢,吞沒了冷白色的刀光。趙世雄步步後退,當此激戰之時,兩處傷口血流不止,隨他旋身出刀,星星點點地向外飛濺,落在張天意的白衣上面,好比三春桃花,分外炫目驚心。
趙世雄大腿受創,身法慢了下來,刀杆上挑下攔,越見吃力。張天意出劍越來越快,一轉眼,趙世雄的後背腰間又多了兩道劍傷。
“咄!”趙世雄虛晃一刀,看似斫向對手,張天意轉身之際,忽又向後掃出。咔嚓,臺柱再斷一根,戲臺搖搖欲墜,棟樑間發出吱嘎嘎的怪響。
張天意看出他的心意,縱身急上,刷刷兩劍,接連刺中他的左胸右腿。趙世雄刀法一亂,屈膝下沉,關刀貼地掃出,張天意縱身跳開,笑道:“還剩十五劍!”話音未落,關刀掄一個圓,咔嚓,第三根臺柱折斷,戲臺譁然倒塌,一時煙塵四起。垮塌聲震響數里,不止園門外的看客聽見,遠處大街上的遊人也紛紛側目望來。
突然間,煙塵中響起了一聲長長的慘呼,一個身影踉蹌躥出,樹上的兩人均是呼吸一緊,定眼望去,趙世雄站在戲臺下方,帽子不知所蹤,長髮四散披落,一道劍傷從左眼劃到後頸,不只眼珠迸裂,耳朵也被削了下來,左耳連著皮肉,掛在腮邊一搖一晃。
“你想驚動別人,好趁亂逃命麼?”張天意笑語晏晏,從煙塵中漫步走出,白儒衫不染點塵,青鋒劍光亮勝昔,點點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地上聚成了小小的一窪。這時樂之揚才發現,趙世雄的身上多了不止一道劍傷,若干處皮肉消失,森森然可見白骨。突然間,樂之揚明白了張天意的居心,他怨毒太深,殺死對手不足以解恨,非得一劍劍剮了仇人,方能稱心快意。
望著趙世雄,樂之揚心生惻然,幾乎不忍再看,可是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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