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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農忙那幾日幫著裴勇和韓梅乾活,她以為韓梅多少會存有感激,不曾想,韓梅隻字不提重新合在一起的事兒,她心有失落,之前和裴秀去鎮上找算命的人算過,裴家之所以到現在這步田地,都是分家鬧的,解鈴還須繫鈴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幾個兒子聚在一起,不分家了,然而她明白,這件事兒不容易,裴秀讓她凡事忍讓,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再大的仇恨,也會慢慢消弭,她心裡覺得這事兒對,凡事依著裴秀說的做,煮飯洗衣服樣樣沒落下。
聽說裴徵賣銀耳掙了錢她心裡就清楚,當初不該分家,不分家的話,掙的錢都是她的,而且,家裡還是她當家,一切的根源,皆是夏家鬧的,夏家不和裴秀說親,她不會想著把裴徵分出去,就更不會有之後的事兒了。
好在,夏家報應來得快,夏慶豐娶的媳婦死了,訊息傳開了,可算讓宋氏舒了口大氣,回過神,見裴徵蹙著眉,急忙改了口,“我隨口問問,對了,關於秀秀的親事,我想和你還有你大哥二哥商量商量,明日趕集,叫上小洛和小洛娘晚上過來吃飯,我們一家人慢慢說。”
周圍人聽得一震,春花不喜宋氏炫耀的口吻,一家人,好似裴徵掙的錢會分給她似的,酸言酸語道,“嬸子可真是會話說,一家人?誰不知道您家裡都分家了,小洛爺爺毒害自己親孫子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哪還敢和您一家人,嬸子還是掂量掂量自己吧。”之前不覺得,從劉氏嘴裡知曉裴徵賣銀耳的事兒後,大家都在傳,裴徵只怕比裴家大房都有錢了呢,否則,劉氏說話怎麼一副酸溜溜的口吻?
裴家大房近兩年買了兩畝田,今年又從裴萬手裡買了田和地,家裡的銀子花得七七八八了,不像裴徵不顯山露水,買了牛也不張揚,做什麼都悶聲不吭,手裡存了十多兩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想著,春花語氣不由得尖酸刻薄起來,“嬸子,裴三兄弟分出去了,瞧著人掙了銀子您眼紅了吧,也是,換做誰家,分家後起了屋子,之後又買了牛,誰不後悔把這種兒子越推越遠,可沒法子,都是命啊,嬸子下輩子可要把眼睛擦亮了才是。”春花是村子裡出了名的長舌婦,前兩年在宋氏手裡吃過虧,如今宋氏如此下場她樂見其成,她希望裴徵越不孝順越好,以免宋氏又倚老賣老作威作福。
宋氏豎著眉,欲和春花爭執兩句,見裴秀拉扯著自己衣袖,不滿的動了動唇,垂下頭,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春花,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前年冤枉你偷我我家菜的事兒,芝麻大點事兒過去的就算了,往後日子還長著,何須記著那些陳年舊事,老三是我兒子,再不濟我和她說話也是家裡的私事兒,你插話像什麼樣子?”
她語氣輕柔,聲音不高不低,比起春花的尖酸刻薄,宋氏一番話反而更讓人同情,當下,就有人訓斥起春花來,“人裴三娘想安安分分過日子了,你還說那些幹什麼,真想管人家的事兒不如把自己的事兒理清楚了再說。”
開口得是春花婆婆,老實的莊戶人家,嫁進興水村整日干活,從不說人長短,她訓斥春花,春花頓時沒了話說,當眾反駁婆婆的事兒她做不出來,低著頭,不滿的撇撇嘴。
回過頭,宋氏才驚覺裴徵往山裡走了,衝著拐去樹叢的身影道,“老三,記著啊,明晚過來吃飯。”夏慶豐媳婦死了,又回過頭想著裴秀的好來,要知曉,夏慶豐如今揹著克妻的名聲,賣女兒的也不敢隨意把女兒嫁過去,嫁過去了,夏家也不敢娶,以免再剋死了人,媒人上門說夏家還是看上了裴秀,宋氏心裡不樂意,奈何裴秀對夏慶豐念念不忘,而且,夏家不嫌棄裴秀如今的名聲,她夜沒有話說。
低下頭,宋氏拿著刀,眼神繼續盯著地面,和裴秀小聲嘀咕,“我看菌子和銀耳都是夏天長出來的,沒見著你三哥都不找了嗎?我們也回去了,明晚好好商量商量你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