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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袋發下去，每個人拿到自己的，班主任將裁好的紙分發，說：&ldo;這是我們弇高的一個習俗。&rdo;

&ldo;高考前，每屆高考生都會寫。你們可以在發下來的白紙上寫下自己對未來的想法，或者一些想說的話，任何，都可以，寫完後放在檔案袋裡，學校替你們儲存。我們老師不會拆開看，等你們幾年後，還能想到我，想到弇高，就回來看看，再看看你當時寫的東西……&rdo;

鍾貞想了很久，在紙上寫了幾行字，有對未來的期許、保佑家人安康等話。

到最後一行，她寫下他的名字。第一次在紙上寫他的名字，鍾貞發覺她手會抖，心在顫動。

蕭珩，我喜歡你。即便你不喜歡也不對我說這句話，我還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哥哥。

…

班隊課下後，鍾貞跑上一班去。

飯點時間，班裡沒什麼人，他在座位上看書，鍾貞對幾位回頭看她的學生比一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地來到蕭珩座位後面。

她雙手輕輕地從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ldo;同學，你在做什麼？&rdo;

蕭珩合上書，瞬時拉她抱坐在身上。

鍾貞好奇地拿起桌面上的書，翻了翻，說：&ldo;你以後要學醫啊？&rdo;

一本醫學類的書，裡面全是她看不懂的複雜解剖圖。她往他課桌肚裡看，還有別的在她看來十分枯燥難懂的書。

她按那幾類書，問他：&ldo;你要當醫生？&rdo;

&ldo;警察？&rdo;

&ldo;律師？&rdo;

蕭珩將她髮絲別到耳後，&ldo;說不準。&rdo;

沒意思。

她將他的書放好，直接對上蕭珩的眼睛，很是期待地，&ldo;我問你……&rdo;她輕聲說，&ldo;你紙上寫了什麼？&rdo;

蕭珩望著她，&ldo;兩個字。&rdo;

兩個字能有什麼。

她失望地垂下眼，抱有一絲希望問：&ldo;兩個字？不是三個字？五個字？&rdo;

&ldo;嗯，&rdo;他口吻肯定，&ldo;兩個字。&rdo;

她更失望了。

兩個字，他在紙上寫的，是她的名字‐‐鍾貞。

‐‐‐

五月中旬，離高考僅有二十一天。週三午休時間，全校高三生下樓，在廣場上等候拍畢業照。

這一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各個班的畢業照拍完後，最後是例行的全年級畢業照。

班主任說，畢業照的錢含在學雜費中，要買全年級畢業照需要另算。鍾貞一早去班長那記名要全年級畢業照，她要儲存好學生時代最後一瞬間的蕭珩。

這是整個學生時代，他和她唯一一次的合框留影。即便他遙遠，兩人在全年級照位置的最兩端，她在最下面的一排甚至都看不見他‐‐

可是這個人，是她整個少女時代的終結。

拍全年級照時，學校請來的拍攝人員讓高個的男生往最高一層的踏步臺階站。各班班主任讓高個男生集合排隊，鍾貞和一乾女生躲在樹蔭下，她遠遠瞧見蕭珩在高個的隊伍裡，走上最高一層的臺階。

他一身白襯衫，清冷挺拔，像她起初夢裡的少年。

全年級各就各位，校長在正中間笑眯眯的，前排校領導姿態大方。

他在最高臺階，眼眸望下第二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