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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睜眼,卻突然嚇了一跳。見到蕭洛雋倒是沒什麼,不料卻發現那張隨性塗鴉的紙穩穩噹噹地落在蕭洛雋的手上。
「曾憶當年,少時輕狂?」蕭洛雋不由失笑,說,「皇后才幾歲啊,便已經感慨少時歲月了?」
聆音從美人踏上起身,請了一個安。蕭洛雋道:「無需多禮了。」
聆音道:「皇上怎的不去韶華宮看看宋美人,來到臣妾這兒了?」
「韶華宮已去過了。順路來看看皇后。」
「那,瑤光宮可曾去過了?」
「皇后這麼急著趕朕走?」蕭洛雋的笑意促狹,「倒是急於成為一代賢后了。」未待聆音說些什麼,蕭洛雋道,「朕在北德殿有一小宴,皇后陪朕去吧。」
既是設宴,聆音預備去換身衣服,卻被蕭洛雋止,道:「這般已經很好了。」
聆音此時穿著米黃色流紋長裳,極素淡的疏疏幾株廣玉蘭花,頭髮只用淡藍色琺瑯銀步搖分插兩邊。北德殿是帝王私宴大臣的地方,這般相邀,聆音心底隱隱有幾分猜想。又記起她臨走前崇安侯說過「若沒有帝王絕對的寵愛,不要去涉及朝政」有些抗拒。
蕭洛雋見聆音遲疑,微皺了眉:「怎麼了,剛剛不還要做一代賢后嗎,現在便不陪朕去了?」
聆音猜不透蕭洛雋此意到底為何,是有意試探,還是真心讓她干政?原想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最終君命難違。蕭洛雋說:「從皇后寫的那些詩看,可見皇后此時悠閒無事。」
北德殿離宮門較近,位於御書房附近,此時已有大臣在那兒等候。見帝後前來,皆來行禮。不少人見到聆音有些詫異。聆音亦不可避免地見到了葉丞相。時過境遷,聆音的心情已經平靜,儼然如同一個幹練的皇后,情緒並未外露,端莊得體。
此次在北德殿的大臣除了丞相葉風之外,還有內閣學士張書修,兵部尚書辛子路等人。因是大諾歷來有皇后陪同協理政事的慣例,故而大臣們也沒有異議,便開始單刀直入地言談朝政之事。如今日子太平,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還是咋的,大臣們所言談的都是些小事。直到最後,張書修道:「漠北可汗新崩,其長子努其哈承襲可汗之位。努其哈素有野心,不可不防。」
蕭洛雋「嗯」了一聲,道:「努其哈野心大於其父,手段又殘忍狠毒,從政專斷,不得左右賢王之心。不出幾年,與左右賢王的矛盾就會激發,到時漠北必有內亂。朕已叫景王前去漠北,必要時候,可伺機而動!」蕭洛雋又道,「傳朕旨意,漠北若有異動,叫景王放開手,好好歷練。此話須在泰王面前傳達,讓他好好幫著景王。」
聆音此刻便明白過來,蕭洛雋允了景王守邊疆,不僅僅是為了分泰王的權力,更是要讓景王在必要時刻,行非常之舉。聆音想起那個輕佻少年,不知在漠北的風刀霜劍中,他會長成一棵弱不禁風的花,還是堅忍不拔的樹?
群臣散去後,蕭洛雋又留下幾個大臣商議。聆音見時辰已晚,就準備獨自回宮,正好瞧見葉丞相。只見他眉目有猶豫忐忑之色,許久,才說出口道:「皇后,您姑姑如今還好嗎?」
聆音幾乎失聲大笑,但她還是極力忍住,神容間有哀慼,道:「承蒙丞相垂問,姑姑已在三年前辭世了。」
葉丞相身體一顫,面有僵色,長「哦」了一聲,便說:「應當是……安然而去的吧。」
「姑姑去時很平和。」聆音點到即止。母親的葬禮雖然簡陋,甚至是未通知崇安侯府,只是在淺沫山覓得一處佳地,便將她安葬。雖然是秘而不宣,然若是有心去打聽,怎會不知?聆音不由心底透涼。葉丞相告退後,蕭洛雋也走了出來。他從內侍的手中取過披風,披在聆音的身上,道:「夜晚風寒,皇后應當保重。」
聆音覺得蕭洛雋有點兒故意讓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