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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時陷入了無盡的遐思當中。
年知夏直起身來,陡然撞上了傅北時的視線。
傅北時絕不可能知曉他曾想著傅北時做過那種事,但他卻心虛地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一念一思全數無所遁形。
傅北時不好相與,他心下愈心虛,面上便該愈從容。
「叔叔。」他與傅北時四目相接,「要對弈麼?」
一聽「年知秋」提及對弈,傅北時當即想起了那個小男孩兒。
他上一回對弈是在一十七歲那年,對手便是那個年僅一十二歲的小男孩兒。
那日,小男孩兒纏著要同他對弈,他便答應了,還設了賭注,即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一開始,他並未將不及自己腰身高的小男孩兒放在心上,待他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對方所設定的陷阱,早已來不及了,好容易破了一重陷阱,又墜入了另一重陷阱。
他兵敗如山倒,費盡全力都沒能力挽狂瀾,只是輸得稍稍體面了些。
小男孩兒用小小的手捧著他的黑子,分明得意得很,卻謙遜地道:「北時哥哥,承讓了。」
他瞧著小男孩兒狡黠的雙目,揉著小男孩兒細軟的髮絲,問道:「你想要甚麼?」
小男孩兒歪著腦袋道:「我想要北時哥哥給我當馬兒騎。」
他不曾被人當作馬兒騎過,但他願賭服輸,趴在了地上。
小男孩兒體重太輕,騎在他身上教他心疼。
小男孩兒一會兒「駕」,一會兒「籲」,不亦樂乎,他便也由著小男孩兒。
良久後,他又與小男孩兒對弈了一局,這一局他全神貫注,豈料,又輸了。
他大方地問小男孩兒這次想要甚麼,得到的答案居然是:「我想當北時哥哥的孩子的乾爹。」
他為難地道:「我尚未娶妻,且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不知猴年馬月才會有孩子。」
「不管,我就要當北時哥哥的孩子的乾爹。」小男孩兒突然露出了早熟的神態,「我想快些長大,考取功名,賺很多很多的錢。」
他糾正道:「考取功名不代表能賺很多很多的錢,不少流芳百世的名臣皆是兩袖清風。」
「好罷。」小男孩兒蹙眉道,「我得好好想想是考取功名重要,還是賺很多很多的錢重要。」
好像只要做出選擇,便能達成所願。
他笑了笑,並不潑冷水,又道:「難不成我答應了,你便能快些長大?」
小男孩兒理所當然地道:「你答應了,我便是準乾爹了,至少在輩分上長大了。」
他建議道:「那你不如給我的孫兒當幹祖父罷。」
「北時哥哥戲弄我,給北時哥哥的孩子當乾爹與給北時哥哥的孫兒當幹祖父明明輩分一樣。」小男孩兒瞪著他,「我可是很聰明的,我剛剛才將北時哥哥殺得抱頭鼠竄。」
「不至於抱頭鼠竄罷。」他認為自己並沒有那麼狼狽。
小男孩兒強調道:「就是抱頭鼠竄。」
「才不是抱頭鼠竄。」當年的他年輕氣盛,雖然輸得心服口服,但絕不承認自己被一小自己四歲的孩子殺得抱頭鼠竄。
小男孩兒囂張地道:「哼,大不了再來一局,我定要教北時哥哥親口承認被我殺得抱頭鼠竄。」
「好罷。」他故意道,「由你執黑子罷。」
——按照規則,黑子天然具有優勢。
他將優勢拱手讓予對方,是為了更好地殺對方的威風。
小男孩兒不屑地道:「才不要,手下敗將。」
他正與小男孩兒爭論著到底由誰人執黑子,卻是被爹爹的屬下叫走了。
四日後,他同小男孩兒分別了。
直至今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