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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蕭沉淵與東華太子甚為相似的五官和輪廓,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色,微微有些晃神。
蕭沉淵倒是平靜一如往日,微微欠身行禮,只是喚了一聲“太子妃”。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杜雲微的心忽而一跳,不由自主的深深的看了眼他。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她心裡的人從地下活了過來,活生生的站在陽光底下,站在她面前。她不自覺的露出自己最溫柔甜蜜的笑容,語調不輕不重卻彷彿是露水從花蕊裡滑落一樣的柔軟芬芳:“皇弟久居雲州,怕是耐不住這京中苦寒,身子可是還好?”
“無事,”蕭沉淵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彷彿笑了一下,側頭去看易雪歌,那目光猶如清泉潺潺而下,“王妃一向對我的事情很是關心。衣食住行樣樣上心,臣弟的舊疾亦是好了許多。”
杜雲微垂下眼,語調似乎滯了一下:“那便好。”她柔聲說著話,手心處卻印了幾個淡淡的指痕。
她想:不僅是容貌像,他們看人的目光也是如此相似。
蕭沉曜不是待她不好,可是他卻從未待她更好。他看她的目光一如看一朵美麗的花,花開花謝皆由它意,有欣賞有尊重卻沒有愛意——他將她看做妻子而非愛人。那樣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使她一次又一次的走在瘋狂與理智的邊緣。那麼多的人,哪怕是成王、燕王一類的所謂長者,看到她的美貌時也會為之驚豔,忍不住多看幾眼。可是,她的丈夫卻視若無睹,那麼,即使她再自負美貌,又有什麼用呢?即使有無數的人為她神魂顛倒、不能自已,她的丈夫,她心上的那個人,世上唯一能夠與她匹配的男人對她的美貌毫不動容,她怎能不發瘋?
蕭沉淵看她的目光一如當初的蕭沉曜,或者更冷。然而,他看易雪歌的時候卻又是如此的溫柔,如此情纏意綿。倘若,當初的蕭沉曜肯用蕭沉淵看易雪歌的目光看著她,她又怎麼會做出那些事呢?倘若他有半分的愛意,那麼杜雲微可以對天發誓,她一定會做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妻子,與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杜雲微強自移開自己的看向蕭沉淵的目光,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手。她的唇角慣性的上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可是眼底卻是掙扎的怒火,矛盾掙扎到了極點。
易雪歌不知杜雲微的心事,只是暗自腹誹——在杜雲微這個永遠也不能改嫁的寡婦面前羞恩愛,蕭沉淵究竟還有沒有臉?可她還真這麼厚的臉皮可以在這些人面前和蕭沉淵爭執,只好由著蕭沉淵得寸進尺的拉住自己的手。
燕王起身打破了僵局:“你們來的正好,陛下剛剛令人從梅樹下面挖了幾壇酒。”他笑了笑,面色略有些複雜,似喜似悲,“這可是先帝當年特意埋下的,放了好些年了。。。。。。難得我們聚在一起,也不算是辜負了這美酒。”
蕭沉淵垂下眼,溫溫的應了一聲:“皇叔說的是。”他眼底亦有複雜神色一閃而過。
成王坐在那邊也搭了一句話:“唉,說起來,當年這酒也是為了樂平皇姐埋的。當時我們還說了,等樂平皇姐出嫁了,我們一齊挖出這酒大醉一場。結果樂平皇姐匆匆和親,再也沒能回來,我們全都沒喝上這酒。。。。。。”
燕王瞪了他一眼:“你說這個做什麼?”
成王懶懶的:“有什麼關係?都是些舊事了,不說出來,豈不是都要忘光了。”他伸了個懶腰,抬眼看了皇帝一眼,笑道,“罷了,不說這個。陛下想必也不喜歡說古,這些舊事還是等下回再說吧。”
皇帝握著酒杯的手指稍稍緊了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怎麼會呢?樂平姑母的事朕也常有聽說,那時魏國勢盛,當時的魏靈帝為人荒淫好色,聽說樂平姑母乃是世間少有的絕色便遣使來求親。在現今這位魏國太后入宮之前也頗是寵愛。只可惜,到底是恩寵不久,紅顏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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