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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治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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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到異界
時光機是爆了。
我的同事——進了科學院就和我一起訓練的同事:這次因為空間突變而幫我調整時光機——連一塊整骨也沒留下!
我自己呢,也許還活著呢?我怎能沒死?大神大概知道。我顧不及傷心了。
我們的目的地是前往戰國時代。在時光機出險以前,按著我的亡友的計算,我們確是已進了幾千年前的氣圈,哪知突然來了一股黑霧,時光機就爆了。那麼,我是已落在可以生存的地方了?假如真是這樣,我的同事的靈魂可以自安了:第一個在異界的中國人,死得值!但是,這“到底”是哪裡?根據科學,我只好“相信”它是一個與戰國時代平行的“異界”吧;不是也得是,因為我無從證明它的是與不是。這次穿越是科學上的史無前例,自然從科學上不可能斷定這是哪個空間;何況,我對於科學知識正如對英吉利文字,一點也不懂!我的同事確是這方面的天才,但是他,他……噢!我的同事,與我自科學院就形影不離的同事!
時光機是碎了。我將怎樣回到21世紀的地球上去?不敢想!只有身上的衣裳——碎得象些掛著的幹菠菜——還像肚子里正在消化的乾糧;不要說回去的計劃,就是怎樣在這裡活著,也不敢想啊!言語不通,地方不認識,異界到底有與人類相似的動物沒有?問題多得象……就不想吧;“異界的漂流者”,還不足以自慰麼?使憂慮減去勇敢是多麼不上算的事!
這自然是追想當時的情形。在當時,腦子已震昏。震昏的腦子也許會發生許多不相聯貫的思念,已經都想不起了;只有這些——怎樣回去,和怎樣活著——似乎在腦子完全清醒之後還記得很真切,象被海潮打上岸來的兩塊木板,船已全沉了。
我清醒過來。第一件事是設法把我的同事,那一堆骨肉,埋葬起來。那隻時光機,我連看它也不敢看(時光機的碎片最大的只有巴掌大小,想修復是不可能了)。它也是我的好友,它將我們倆運到這裡來,忠誠的機器!同事都死了,只有我還活著,我覺得他們倆的不幸好象都是我的過錯!兩個有本事的倒都死了,只留下我這個沒能力的,傻子偏有福氣,多麼難堪的自慰!我覺得我能隻手埋葬我的同事,但是我一定不能把時光機也掩埋了,所以我不敢看它。
我應當先去挖坑,但是我沒有去挖,只呆呆的看著四外,從淚中看著四外。我為什麼不抱著那團骨肉痛哭一場?我為什麼不立刻去掘地?在一種如夢方醒的狀態中,有許多舉動是我自己不能負責的,現在想來,這或者是最近情理的解釋與自恕。
我呆呆的看著四外。奇怪,那時我所看見的我記得清楚極了,無論什麼時候我一閉眼,便能又看見那些景物,帶著顏色立在我的面前,就是顏色相交處的影線也都很清楚。只有這個與我幼時初次隨著母親去祭掃父親的墳墓時的景象是我終身忘不了的兩張圖畫。
我說不上來我特別注意到什麼;我給四圍的一切以均等的“不關切的注意”,假如這話能有點意義。我好象雨中的小樹,任憑雨點往我身上落;落上一點,葉兒便動一動。我看見一片灰的天空。不是陰天,這是一種灰色的空氣。陽光不能算不強,因為我覺得很熱;但是它的熱力並不與光亮作正比,熱自管熱,並沒有奪目的光華。我似乎能摸到四圍的厚重,熱,密,沉悶的灰氣。也不是有塵土,遠處的東西看得很清楚,決不象有風沙。陽光好象在這灰中折減了,而後散勻,所以處處是灰的,處處還有亮,一種銀灰的宇宙。中國北方在夏旱的時候,天上浮著層沒作用的灰雲,把陽光遮減了一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