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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陵雲的聲音平靜,根本沒有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不是什麼大事,你讓讓他就是了。」
慕枝的手指揪緊了被單,因為太過於用力,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青筋。
他直愣愣地看著顧陵雲,彷彿失去了理解語言的能力,只能無力地重複道:「不是……什麼大事嗎?」
是這樣的。
在顧陵雲看來,他的歌聲不重要,被誣陷也不重要,生病這麼多天了也不重要。
那有什麼是重要的?
慕枝想不明白,他的眼前變得一片朦朧,連帶著太陽穴都隱隱作痛。
顧陵雲低眸看去。
少年縮在被子裡面,鴉青色的髮絲凌亂,睜著一雙圓滾濕潤的眼睛,鼻尖還紅紅的。
這模樣十分可憐,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小鳥兒就變成了這副幽怨可憐的模樣,實在是令人不喜。
顧陵雲伸手,輕輕拂過慕枝額前的碎發:「好了,慕枝。」他的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有些殘忍,「乖一些。」
慕枝終於有了反應,低低嗚咽道:「我、我一直都很乖的……」
他沒有不乖。
他一直都很聽仙尊的話的。
從一開始,慕枝根本就沒想著招惹陸山月,都是陸山月招惹他、針對他、讓所有人都討厭他。
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每一個人都偏向陸山月,就連仙尊也一樣。
慕枝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方才的那一番話。
顧陵雲的眉頭微微一皺,將這表現當成了不願意。
顧陵雲不清楚陸山月與慕枝之間的矛盾從何而來,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需浪費心力去了解。
在他的邏輯上,既然雙方有了矛盾,只要讓其中一方退讓一二就能解決了。
至於讓誰退讓?
這並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陸山月從小體弱多病,宗門裡同輩的弟子都會下意識地愛護縱容,不讓他受到一絲的委屈。顧陵雲身為他的師兄,如師如長,更是要多多照拂。
再者說了,就算讓陸山月讓步,估計也沒什麼效用。
而慕枝……在顧陵雲看來,慕枝日後是要成為他的道侶、長明峰的主人,自然要大方寬闊些,不能與陸山月一般計較。
反正都只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待陸山月搬出去長明峰就好了。
他不懂,為什麼慕枝的反應會這麼大。大概是小鳥兒的性格如此,任性無知吧。
思及此,顧陵雲的眉眼冷峻,稍稍加重了聲音,再次問道:「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慕枝哆嗦了一下,死死地咬住了唇瓣,一聲不吭。
許是咬得太用力了,一股血腥味瀰漫了上來,口腔裡有些苦。不過與心頭的難過相比,這一點刺痛算不得什麼。
顧陵雲等待了一會兒,沒能等到肯定的回答,垂眸道:「慕枝,不要讓我心煩。」
慕枝恍惚了一下,心想: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
顧陵雲見慕枝死咬嘴唇不發出聲音,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頰,拇指插-入了他的唇齒間:「鬆口,說話。」
慕枝不管不顧,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顧陵雲的眼皮一跳,不消片刻,他的拇指就已經鮮血淋漓。
慕枝品嘗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咬了什麼東西,連忙鬆開了口。
他心中忐忑,小聲地說:「對不起……」
顧陵雲收回了手,指腹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齦,他用無名指蹭了蹭上面的傷口,狀若如常。
窗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