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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乍起,拂過萬頃劫雲,一瞬天朗氣清。
殘破石階又復白玉天階,風拾階而登雲,吹開斷石沙礫,重現恢宏光景。
長階下,石碑旁,一株桃樹枝葉舒展,枝頭碧色如黛,氣暖香清。
「壺中若是有天地,又向壺中傷別離。」
「啪嗒」一聲,倚著樹幹小憩的王子打翻了酒壺,酒水暈開身旁竹簡上的「法」字。身著黑白二色袍子的道人抱著只橘貓過來,踩著酒摔一跟頭,逗樂了一眾埋頭苦讀的弟子。
無名氏站在階下,正衣冠,並手向稷下學宮長揖一禮。
稷下學宮仍是舊時模樣,學宮裡的人也不曾改變,只走了無名氏一個人。
此去一別,萬載空悠悠,無歸期。
程初華再一眨眼,眼前諸般景象都作雲煙消散,只留下一片廢墟,半塊石碑,一株枯萎了的桃樹。
是啊,這一切不過是歷史重演。
只是歷史重演罷了。
程初華嘆了口氣,看過方才兩場異象後,頓時覺得沒必要再去稷下學宮其他地方了。那些磚石瓦礫記載的過往,哪裡有諸子論道、雷劫毀宮來得細緻精彩,更別說跟無名氏最後回溯往事、拜別稷下學宮的那一幕相提並論。
若是特部的人見到這些異象,再錄下來,保不齊能出《諸子百家》第二部 。
這樣想著,程初華一回身,就看到安全線外烏泱泱站著一大群人,手裡拿著各種型號的拍攝機器,估計是把剛才的異象都錄得差不多了。
就連唐燃和莊帥都拿著手機在湊熱鬧。
程初華:「……」
他們是真敢做啊。
從石階上下來,程初華擦擦額前的汗,走出安全線之外,看看唐燃又看看其他人,微微笑道:「你們擱這拍電影呢?《諸子百家》第二部 ?」
「這麼重要的歷史重現,我們當然得記錄一下,即使沒什麼研究價值,用來填充資料庫也是好的。」唐燃放下手機,順手推了推眼鏡,給出一個不是很正經的解釋。
程初華也懶得計較這些,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心情,然後問:「行,你們特部的人專門研究神話體系,那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們?我們還要問你呢!」莊帥存好影片,從陸暘身後鑽到前邊,拉著程初華的手興沖沖地道:「你方才引動了稷下學宮內最後一點殘餘力量,才造出的那些異象,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引動殘餘力量?」程初華一挑眉,詫異不已,「我?」
「是你。」嫌棄地撇一眼莊帥攥著程初華手腕的手,唐燃拿手指勾住他衣領將他扒拉到一邊,「準確地說,所謂的殘餘力量是諸子百家留在稷下學宮的道韻,除了回溯歷史,再沒其他作用。」
陸暘把莊帥又撇到後方,接上他的話:「是的。同樣的事特部一位前輩也曾做過,代價是他現在還在特護病房裡躺著。考慮到他現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也不算太虧,但和你一比就差遠了。」
陸暘說的事兒程初華知道,唐燃也同他講過,這麼一類比他立馬就明白了:「所以我無意中做到了特部某位大佬拿命去拼的事?」
唐燃略一思考,覺得他總結得相當到位,於是點了點頭。
「但我確實不清楚個中緣由。」程初華扶額,不知是苦惱還是無奈。
「總之,你先隨我們回據點一趟如何?」陸暘是此次稷下學宮開放的總負責人,出於謹慎,他決定暫停探索,也讓人通知已經進入遺蹟的人回來了,「聽說你是從大越朝活到現在的長生者,我有些關於諸子百家的問題想請教你。」
程初華這才注意到面前有個不認識的人:「請問你是?」
陸暘語氣平平地自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