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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椅來了好幾對情侶。老街和堤道旁專賣淡水鐵蛋、魚酥、海鮮炭烤等等食物的店家們紛紛把自家工讀生趕到門口,讓他們叫賣著招攬生意。
粗獷大掌抹了把臉,熱意在水潤涼風的吹拂下淡淡散去,範馥峰下意識瞄向距離他僅三大步的長椅上的一對小情人。
不是他愛瞧人家,實在是這兩個穿著學生制服、斜背在肩的書包上印著某某工商的少男少女吻得太渾然忘我、難分難捨了,那少女甚至還發出喵喵叫的細碎呻吟,教人不側目也難。
真是他太保守嗎?
之前的工作教他不得不長年待在國外,見慣了西方人追求愛情時的大膽熱烈,倒不曉得這般纏綿景緻如今也風靡在臺北街頭。想起回臺這一個多月來的所見所聞,他挑挑濃眉,嘴角微揚。
故鄉確實人親土親,風情卻有些不同了。
邁開大步沿著堤岸又行一段,他替自己買來一杯清涼解渴的“阿嬤的酸梅湯”,兩三下便喝個精光,將空杯丟進印著“資源回收”的大垃圾桶中,在面向河面的一張長椅上落坐。
“咦?”有個小小身影蹲在椅腳邊,縮得像顆圓球。
是住在當地的小朋友嗎?還是跟著大人一塊兒出遊的小孩?
望著小男孩那頭深褐色的鬈鬈髮,範馥峰放輕嗓音問:“小朋友,你躲在這裡幹什麼?和哥哥姐姐玩捉迷藏嗎?”自認友善十足、真誠滿點。
“唔……”哪知鬈鬈髮的小頭顱很不給面子,用力埋進瘦弱的雙膝間。
這小子把他當成怪叔叔啦?範馥峰啼笑皆非,摸摸挺鼻又試。“還是你哪邊痛痛了?不要怕,告訴叔叔,叔叔幫你看看,好不好?”
“嗚……”如受傷小動物般的啜泣聲清楚地傳出。
範馥峰嚇了一跳,忙蹲到小男孩面前,蒲扇大掌輕撫那頭鬈鬈髮。“怎麼了?不哭不哭啊!乖……呃?”
男孩兒終於肯把小臉從雙膝間抬起,濃眉大眼,翹睫挺鼻,淡褐的膚色透出兩團紅,竟是個漂亮的洋娃娃,有拉丁血統的那一款。
孩子的大眼裡浮動著明顯的驚懼,忽見巨山般的陌生男人盤橫在面前,兩泡淚急速形成,哪裡管得了男人說些什麼,癟癟紅潤的唇,已打算放聲大哭。
範馥峰一顆心提到喉嚨,頭皮泛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撫。
“噓……”一道陰影忽地打斜裡切出,來人一矮,蹲在孩子身邊,手也學他前兩分鐘那樣,輕緩地放在那頭鬈鬈髮上。
那是一隻少女的柔荑,雪白細緻,指甲圓潤如玉,修整得極為美麗。
她拍拍小男孩的頭,說了幾句話,語調軟膩,語音如珠,範馥峰猜想應該是義大利語,不過他有聽沒有懂,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男孩吸吸鼻子、眨眨翹睫,突然不打算哭了,只用那雙無邪的眼睛信賴又難掩羞澀地瞅著大姐姐。
平平都拍頭,怎麼差這麼多
他挑眉,不禁瞧向那少女,那女孩半隱在米白色漁夫帽下的臉容也同時調轉過來,衝著他笑。
“安德魯聽不懂中文的,他爸爸媽媽是旅遊團的成員,剛才讓導遊領著跑去警察局請求協助,急得不得了,還好你找到安德魯了。”
範馥峰看清那張與他僅有半臂距離的臉蛋,又給愣住。
原來……人家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
她髮絲編作蓬鬆的麻花,在髮尾扎著一朵俏麗的手工花當飾物,漁夫帽下的瓜子臉兒白裡透紅,兩道秀氣的柳眉飛揚著,貓兒般的大眼生動活潑,流眄間漫溢著說不出的媚豔風情。
俏鼻、菱唇、膚如凝脂,各掛著一串七彩碎珠鑽的耳垂細膩柔潤。她是年輕,年輕且美麗,但這般充滿自信、光采奪目卻不迫人的美,通常極難在一名未成年的女孩兒身上尋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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