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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縮縮脖子，突然覺得有些害怕，&ldo;在中宵殿。&rdo;

清平提步緩緩朝後宮走去，&ldo;我去尋她。&rdo;

她沒有再騎馬，已經沒有必要了。

但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也必須要為之 。

中宵殿裡，燈火通明，小皇帝枕在美人身上，手裡拿著一盞盛滿葡萄酒的夜光杯，雙目微眯，頰上浮現微醺的坨紅。

她搖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其中鮮紅如血的酒液輕輕晃動，微微勾起唇，&ldo;老師，你的血是不是也這樣的漂亮呢?&rdo;

身後的女人幽幽開口，&ldo;陛下，您又在胡鬧了。&rdo;

她的聲音清澈動聽，有如空谷幽蘭，而最後一字又拖得略長，總讓人有種溫柔的錯覺。

若清平在這，定會發現菡妃面貌雖只有七分像原主，可聲音和語調，竟是一模一樣。

&ldo;叫我月。&rdo;顧西月輕抿一口葡萄酒，櫻唇被酒液暈染，透出艷麗而頹靡的氣息。

&ldo;月……&rdo;

顧西月突然色變，猛地起身，將她踢倒，冷聲道：&ldo;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叫我的名諱?&rdo;

菡妃伏倒在地，面上卻毫無懼色，&ldo;我本就不是陛下心上之人，在您眼裡，自然也不是什麼東西。&rdo;

顧西月卻笑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ldo;你不是長得最像她的一個，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最寵你嗎?&rdo;

她湊近，嘴貼於菡妃耳畔，吐氣如蘭，輕輕說道：&ldo;你們身上有種很像很像的東西，讓我，又想擁有，又想毀滅。&rdo;

清平趕到中宵殿，卻被攔在了殿外。

&ldo;勞煩傳信陛下，我有急事要見她。&rdo;她朝守在殿外的小太監說，可話未說完，就聽到殿內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

&ldo;什麼事這麼急啊?左相大人。&rdo;

賈進忠從殿內走出，陰惻惻地看著她。

在他心裡，清平便是撰寫歌謠的幕後之人，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她的同黨。

既然彼此撕破臉皮，那就不要講什麼客氣了。

清平自知解釋無用，只冷冷看著她，問：&ldo;你想做什麼?&rdo;

&ldo;我還想問左相想做什麼呢?您還騎馬闖宮，莫非您以為，見皇上有用嗎?&rdo;

殿內傳來嬉笑之聲，小皇帝興沖沖地喊：&ldo;美人，美人，跑慢些，朕來抓你。&rdo;

賈進忠笑意更深，面上的褶子擠成了一朵花，&ldo;陛下是喜歡你，可是你以為，少年人的喜歡能值幾個錢?&rdo;

&ldo;你以為，君王的喜歡能有多深?&rdo;

&ldo;憑著這點微不足道的情意，你就想和我鬥?你配嗎?&rdo;

清平垂下眸，面上無半點血色。

賈進忠自以為戳中她的痛處，笑得愈發開心，&ldo;陛下喜歡你，現在不還是在寵幸別的女人?謝清平啊謝清平，你如果一年前能下狠心擁立顧昭為皇，也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rdo;

顧昭是顧西月同父異母的兄長。

一年前，他曾偷邀謝清平至府邸，言皇上無道，閹黨專權，京城衛軍盡在賈進忠手中，如今之法，只有聯絡各地諸侯，調兵回京勤王。

他看著面前美若謫仙的女人，含情脈脈地說道：&ldo;願與卿共享天下。&rdo;

可彼時的謝清平，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卻沒有馬上答應，只道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