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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錫帝心中惶恐不已,得知皇兄未死的恐懼比匈奴南侵大許多倍。面對匈奴,他可以退居江南,給錢給糧給美女以換來和平,而皇兄的出現會讓他坐不穩皇位!
皇兄雖不受父皇的喜愛,但功績斐然,在朝中有不少朝臣讚賞,又曾是嫡長子,他若真起事定有人回應,屆時他這新帝算什麼?徹底成了笑話!
「他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正錫帝喃喃唸叨著,年輕英俊的面容竟開始變得猙獰,兩隻握成拳頭的手骨節泛白。
正錫帝臉上陰晴不定,一甩長袖回御書房去了,還讓馮公公跟著。
正錫帝吩咐完一些死士去蜀地辦事,這才長舒出一口氣癱坐在龍椅上。
「陛下,奴婢有事要稟。」從外面進來一太監,跪伏在地上陰聲陰氣地道。
馮公公見到此人,背脊又彎了一個度,顯得愈加恭謙。
這位雖是個內監,卻深得正錫帝信任,手中權柄極大,就是馮公公也越不過去的。
正錫帝心裡還惦記著蕭聽雲未死,語氣略有不善道:「何事?」
吳公公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出:「此為岑大人所書,奴婢們從他家中書房搜出的。」
此紙也是桃源竹紙,這些年早就從蜀地傳遍了天啟朝,江南有錢的學子都用起了竹紙,不少地方也建了些造紙廠供應竹紙。
正錫帝接過竹紙掃了眼,臉色赫然大變,一掌拍在桌案之上,驚得那壘好的奏疏散落一地,任職的宮女太監驚恐之下跪了一地。
正錫帝眼中兇光又現,死死地握著那份竹紙,「這便是岑大將軍,好,好得很吶!」
竹紙上寫了一首悼亡詩,一首悼亡瑞親王的詩歌,這是何意?他悼念瑞王是不滿於他這位新帝?
思及皇兄未死,正錫帝心中早已生出無數個疑團。皇兄若沒死,定不會就這麼藏匿山野,難不成他已和朝中大臣暗中有所往來?岑寅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是否在一同密謀什麼?
正錫帝面上各種神情變幻著,無人知曉他到底在想什麼。
良久後,他開了口:「下令傳岑將軍回來。」
在場人微微驚愕,可宮女太監就是個辦事的,哪裡有說話權?皇帝如何吩咐,他們就如何做事。
可這事傳出後,不少大臣得了訊息直接驚駭。
「岑將軍正在淮河和那些逆軍激戰,此時叫回岑將軍怎可?」
「是啊,岑將軍是難得的帥才,若非岑將軍我們能否安然南遷都是問題。淮河不能失,若失了淮河我們……」大臣話到一半頓住不再繼續,下面的話不太吉利。
「話不是這般說的,吾等身為臣子,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當然早就有看不慣岑寅的大臣,此時恨不得皇帝趕緊把岑將軍給砍了,各種奏疏如雪花般飛入皇帝的御書房裡。
荊州州牧陸少遊得到訊息,都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
陸少遊是真嚇壞了,皇帝把在淮河奮勇殺敵的岑寅將軍招了回去,直接以不臣之心下了牢獄。
這種大將都能說下獄就下獄,更莫說他這隻和蜀州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估計皇帝現在想把他和趙旭直接砍了。
是要忠君愛國,還是要庇佑全家老小?這讓陸少遊很有焦慮。
陸少遊想起趙曦之前寫給他的那封信,他喃喃念著:「愛國是愛老百姓,而不是愛朝廷……」朝廷政權會更迭,然而不變的卻是老百姓。
陸少遊一個人在寒風夜中坐了許久,兩側的鬍鬚凍出了寒霜,他看著窗外之景由黑轉白,他起身長嘆:「吾願做濟世能臣,救百姓於水火,望吾今日之抉擇不會錯。」
若對,他便是新朝能臣;若錯,他便是亂世賊子。只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