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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以前為了辦事,不知道鑽了北周多少條灰道,聞過的漚臭比你走過路還多。別怕!」說著解開腰間的纏帶,兩頭各系在彼此的手腕上。
「小九,竭盡全力憋住氣!」
言罷,領著戚九鑽入臭氣熏天的灰道中。
暗下里,到處是殘根腐葉,黏黏膩膩,絲絲連連得令人發狂,尤其頭頂穿雲裂石的迸擊時斷時續,叫人肢體間的每一寸肌理均膨脹至極限,簡直苦不堪言。
戚九想,自己到底是有多艷慕上官伊吹的那張臉,否則色心怎會催著他不斷前進,甚至連鑽灰道也在所不惜。
胸口憋窒的氣息愈來愈緊,當最後一絲空氣耗盡,戚九的眼前開始天花亂墜,耳畔鑼鼓喧天,只有手腕間的系帶死死拖著,不曾放鬆。
還不到嗎?怎麼還不到啊?!
朦朧中,眼前分明是有絲光線的啊。
胸口無端被砸了兩拳,戚九一口悶氣始才順利吐出,睜眼卻看見謝墩雲正撅起嘴巴,緩緩靠上前來。
「走開!」戚九雙手猛推,把毫無防範的謝墩雲當即掀翻在地。
「誤會,誤會!」謝墩雲其實也駭了一跳,虧著他撕拉硬拽,才把半昏半死的戚九從垃圾堆裡扯了出來。
「我心裡一直有個人啊,你別多想!」謝墩雲瞅著對方滿臉防範的謹慎表情,猛一把拍在戚九的額頭上。
「你老母個熊!」他罵道「都什麼關鍵時候了,莫要在意這些細節!」
說著,拎起纏著手腕的一頭,把戚九從地上揪起。
「趕快想,你究竟是去尋軻摩鳩,還是在原地跟我算帳!」
戚九直接呸道「當然是去找那個木頭!咱又不是小家碧玉碰不得男人,更何況謝哥是為了救我,這份好賴我還是明理的。」
謝墩雲相視一笑。
時不待人,謝墩雲拉著戚九先躲入距離最近的斷垣陰側,他先代為觀察一番。
梭蛇四五成群,暗影倏然劃過頭際,姿態囂張至極。
戚九忍不住嘖嘖稱奇道,「怪事,從我清醒之時算起,有四次親眼見到謝哥你所提及的幻彧。」
「其中有兩次,我是什麼也看不到的,僅能憑藉周圍人物的反應來判斷,可是眼下這些梭蛇,我反而能看清些許,若不是知道是幻覺在先,我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駭死。」
「難道是我的眼睛天生有某種病障?」
謝墩雲接道:「非也,其實想你從許多事情中也初見端倪了,築幻師的品階各有千秋,所鑄造的幻彧真實程度必然大相逕庭,所以女帝才會由之前的支援態度轉變為屠戮,為的就是避免國人耽溺於幻彧之中,失去自我。」
「話說,阿九,還有一次你看到的幻彧是什麼,能不能說給哥聽聽?」
還有一次便是戚九無意炸碎了犀牛銜杯紋銀壺,莫名其妙地開啟了地門,縱放百鬼夜行。
那可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然而,其實連他自己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敢承認與自己關係密切。
遂急喚道「快躲起來!梭蛇來啦!」扯住謝墩雲的衣袖,順利避開話題。
謝墩雲覺得他向來神神叨叨,暫時也無疑心,隨而東張西望道「你既有輕鬆看穿幻彧的特異本領,又曾與軻摩鳩交手,或許你的失憶,真與鯉錦門有關……」
側首想與之討論下一步的計劃,戚九的眼神仿被魚線勾住,驀地從掩蔽的斷牆中蹣跚走出。
「傻小子,你不要命啦!」伸手打他。
戚九順勢握住他的大手,「哥,我看到了!」
「看到啥?」
「這些梭蛇脊後,貫穿著赤黃色的細線,而且,我似乎還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戚九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