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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臣野還沒反應過來,腕錶被她摸索著摘下來。
她抱著他的手湊在眼前,「這是你畫的嗎……」
「嗯。」
「不好看。」
「不好看。」他也重複一遍,「快睡吧。」
「那你別走……」
「好,不走。」
薄臣野笑笑,在她旁邊坐下。
套間裡無比的靜謐,厚重的羊絨窗簾遮擋了夜光,僅有一絲淺光從縫隙中沁進來,淡淡的月光落在深紅色的地毯上。
薄臣野坐在床邊,牆壁上亮著一盞鈴蘭花造型的壁燈,那淡淡的光暈攏著床上的那抹身影。
楚梨身上的裙子還沒換,淺灰色的蕾絲長裙,一張臉只有巴掌那麼大,白皙中透著一絲緋色,她睡著的時候恬靜乖巧。
上次這樣守著床邊的她……
那年還是在帝都。
她在外比賽,大概是水土不服,又同新夥伴出去慶祝,吃壞了肚子。
她打了他的電話。
在陌生城市的陌生病房裡,他坐在床邊守著她輸液。
這也不禁細想,細細一想,才想到是過了多少年。
近十年了。
薄臣野坐在床邊,無意識地撫摸著左手上的戒指。
他的視線仍然落在楚梨的臉上,她睡著了,臉還枕著他的手。
他的手腕上,落有一道難看的疤痕。
似被灼燒後的痕跡,醜陋狼狽。
她睡著了。
他捨不得將手抽出來,她的臉頰柔軟溫熱。
「我其實特別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情,也不想讓你知道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他低聲說,「楚梨,有時候我很自卑,我什麼都沒有。」
「楚梨,你是我唯一擁有的美好了,」薄臣野低下頭,他離她很近,近到再湊近幾厘米,就可以吻到她的唇,「別離開我了。」
楚梨動了動,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有,她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薄臣野笑笑,將手抽出來,他站起身,將楚梨的手放回被子中。
口袋裡的手機又一次亮起螢幕,薄臣野拿出來看了一眼,摁了結束通話。
他站在床邊,將壁燈的亮度調到最低,房間裡被這樣淺淺的光攏著,他的身影站在光暈的邊緣,眼睫垂下,添了幾分落寞。
每當看到她在人群中的時候,總覺得她像一束光。
讓他有種從心底衍生出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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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在凌晨四點醒了一次,睜眼的時候口中發乾,她撐起身子想起來喝水的時候發現身旁沒人,但低頭一看,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換成了睡裙。
楚梨坐起來,頭暈暈沉沉。
她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想去客廳找水喝。
但驀地看到一抹身影站在陽臺上,她的視線有點晃,她扶著桌子才站穩。
楚梨盯著那邊看,發現是薄臣野在打電話。
陽臺上的窗戶沒怎麼關緊,留下了一道縫隙,夜裡的冷風吹進來,楚梨光裸著胳膊和腿,這股冷意讓她清醒了幾分。
薄臣野在露臺上的長椅上坐下,他聲線低低,「明天不一定回去,看情況吧。」
「……」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薄臣野的臉色不太好看,楚梨站在客廳裡,只能看到他繃緊的側顏,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在玻璃圓桌邊緣磕出一支。
客廳裡亮著燈,一點光氳出去,薄薄的落在他身上,他磕煙的那隻手線條漂亮,隱約間還可看淺淺的脈絡。
那枚銀質的婚戒,在這樣淺淡的光中晃了晃。
他拿出打火機,想點火,一陣風吹來,火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