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西北時,高阿滿就發過兩次病了(第1/2 頁)
等桑陵回高府時,桑鳳娥剛轉醒沒多久。
表哥尚在內室躺著,姑姑瞧起來依舊是懵懵怔怔的,呆在席子上好久沒出聲,桑陵就跽坐她對面,給耳杯裡倒了熱水,卻見衛媼在廊下低頭,偷偷抹著淚水。
她回頭柔聲說,“父親恐怕還在宮中,我半途遇著聶小侯爺,他說去渭南找關家師兄,我便先回來了。姑姑——”
到底還是頭一回遇著這樣的事,就算拿了主意,也不敢完全做主,要是桑鳳娥還是要請太醫,那等申時一到,她就再前往太尉府,和桑武說了這事。
就見桑鳳娥點了點頭,“關家可以,關家知道他的病。”
這話說的,好似桑鳳娥也知道高恆的病因一般,她囁嚅了一下,問道,“姑姑,表哥是怎麼了?”
不問都還好,方才眼前人就算神傷,情緒卻也還是穩著的,這麼一問,倒是激得她的淚水猶如洪水決堤,眉峰一攏,抽抽搭搭地飲泣起來。桑陵便忙上前幫著順氣,衛媼也及時上前。
再是一陣安慰,才給這婦人的情緒平復下去。
桑陵便不敢多問了。
……
日入才過去一會,聶策便領著人來了。
阿山往畫堂跑來,聲音響徹在前院,桑陵正昏昏欲睡,腦袋一抬,就出了門去接人。
許是來時一路已經知曉,關師兄抱著醫笥由人引進畫堂寢屋,沒有一丁點猶豫,桑鳳娥遂隨同在邊上,拭去眼角淚水,絮語了兩三句,交代事發前如何如何。
桑陵在門邊聽著個兩句,才知道是為高恆娶周家女的事。
她便沒有跟進去了,一來醫者在裡頭聽脈,屋子裡人多吵鬧;二來還一個聶策在外頭,好歹也麻煩了人家,總要有個人去招呼。
就令成媼去備上巾帕熱水這些,又將目光投向廊下的人,“進去坐一會罷。”
從下午到此刻天都黑了,想來他都沒停歇一刻的。
“我懶怠換這些。”聶策指了指蓑衣斗笠。
確實,若他還有事,待會騎馬又要穿上,換來換去的倒麻煩了。
桑陵就同他一起站在了廊下,等裡頭的人診斷完。
到了這會,雨早就是停了,只有廊柱上幾道水滴聲,裡頭沒有半點聲響,外頭的人也尚且安靜,就連一個走動的奴僕都沒有,桑陵放空了許久,才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未免尷尬,又搭起話來,“你也認識關家人嗎?
“嗯。”聶策頷首應聲,就直接坐到了廊邊。
當真是軍營裡頭的人,一點都不講究,桑陵還穿著曲裾袍的呢,也不好同他一樣席地而坐,就收回了視線。又聽他說,“在西北時,高阿滿就發過兩次病了,當時我同他屯卒居延縣,軍醫束手無策,我領著他前往百里之外的關家……這幾年瞧他保養的不錯,還以為就此好了,關太公當年——”
他沒有把話說下去,就更顯得迷霧重重了,桑陵想起剛剛姑姑和衛媼的模樣,顯然這病是舊疾,再聽聶策這麼一說,裡頭的疑雲就更深了幾分。
她下意識地問下去,”當年如何?“
話出的同一時間,卻也在腦中追尋起關於高恆的一切,屆時天際一陣輕雷響起,這一剎那,她關聯起了那對相繼離世的父女:高世渠和高麗。
“太公當年說,病不發便一輩子無憂,若是再發,就是等日子罷了。”聶策後面的聲音越來越沉,彷彿帶著無數根針,隨風插入了身旁人的心底。
桑陵甚至來不及錯愕,反倒是先扯著嘴角乾笑道,“沒這麼邪乎罷。”
什麼病,還能這樣?
可話問出口後,嘴角又迅速放了下去——她也不懂病理,就是在現代,疑難雜症都還不少呢,況且是在這個遠古的時代。
對話尚未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