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聶太公就是個不那麼喜歡熱鬧的(第1/2 頁)
清早請安完畢,眾人在是非堂前散去。
聶策被他母親叫去了雲月榭,估計是要訓話——自打他昨日現身起,昭玉夫人一直在替他擦屁股,也沒正經和他問過緣由,到這會終是空閒一些,便怎麼也要好好訓個話。
只是沒拉上桑陵這個新媳婦,也不知道聶策會如何和他娘交代。
桑陵只安靜回了午苑,沒敢歇下多久,因為心裡實在不安,後又去了一趟後院,那口水井已經被封起來了,周遭連著的幾口用水地也都被封了。
也不知道昭玉夫人會如何查這件事,她往後院邊上再駐足了一會,正想著下午也去雲月榭坐坐,探探口風,碰巧房媼過來一趟,又將前頭昭玉夫人送來的兩個婢子提到了桑陵屋內。
“這是宗湘、衛楚。少夫人身邊多些人使喚,總歸是好的。”
約摸是受了昭玉夫人的交代,房媼說話語氣盡管溫和,但態度不容拒絕。
“是。”桑陵就眼觀鼻鼻觀心地回著,眼波流轉間,又問,“娘下午可還在雲月榭,我去同她問好罷。”
這座穆武侯府,於她而言還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就算對兇手有了一些猜測,但想要探查到更多的細節,只能先和自己的婆婆靠攏。
目下看來,她和昭玉夫人起碼還是在一條船上的,兇手總不可能是她——這麼做對她這個當家主母沒有半點好處,新婚日,府裡頭出了這麼一樁事,她趕前忙後的處理。心裡只怕更痛恨那個殺人的人罷。桑陵覺得:現在這整個侯府裡頭,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昭玉夫人最想趕緊抓出兇手的了。
“大夫人的意思是,您剛過門,這些事勞心神,先不必去考量,底下人在查著的,自會給個交代。”
倒是立即就讀懂了她話裡的意思,這便是不讓插手了。她心裡難免閃過一絲不快,但也沒有太擺在明面。這個房媼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這兩日昭玉夫人手下的事之所以能辦得好,多半是因為有她。頂上幾句話交代下去,這老媽媽很快就安排熨帖了。
就拿“給眾賓客贈回禮”的這事來說,清早昭玉夫人下的令,午時前事就給辦妥了。新婚日來了那麼多人,前前後後一家家的跑,算著耗費的時辰,還有打發去的人,其中再不能出一丁點差錯。時間之快,動作之麻利,可見得她能力多強。
不過回過頭來想,上頭的昭玉夫人,桑陵的婆婆,才真是厲害人物中的厲害人物。
既然侯府的當家主母都說不讓她干涉了,她還能如何?總不好硬要進一步的,就算如今是嫁進來了,卻總還有一種在別人家的感受,身居他人的屋簷底下,尚未站穩腳跟,行事就只能被動。
聶策是在日入時回府的,準時準點,回來就帶著桑陵去是非堂給聶太公問安了。——黃昏的這道禮和白日不同,幾家人裡頭只有新婚夫婦要去。
聶家人不講究正經的晨昏定省,聶太公就是個不那麼喜歡熱鬧的,清早大傢伙來過就夠了,夜裡最好別上門打攪他。
也就只有聶策和桑陵小倆口,是因尚且在六禮中,所以需要走這麼一趟。
是非堂的天井裡種有一棵龍爪槐,樹下安置了一口石雕水缸,養著幾尾紅鯉。臨近冬月,缸邊已經起了些霜露。兩個童子就在邊上安靜地撒著魚食,老人家還在裡頭穿衣,夫妻倆便候在廊廡上。
桑陵起先正賞著院中小景,而後才緩緩凝眸到那兩個童子身上。近身伺候老爺子的奴僕,好像都是孩童,而這兩日觀察下來,又覺得這些孩童格外的沉穩,都不似這個年紀的孩子。
許是感受到了身邊人疑惑的目光,聶策頭稍稍一偏,往她耳邊小聲說,“祖父身邊伺候的,可不是小孩。”
她神情一震,方才留神到那一點異樣——兩個童子的臉上並不光滑,反倒像是成年人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