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你的誰?”(第1/2 頁)
等聶策再回午苑的時候,已近午時。
桑陵就在堂屋內室和成媼對話,老媽媽還不曉得這個事,是瞧見了這張臉,追問下才知道。來不及唸叨旁的,唯有心疼。
“最好是現在就反目,不然何時才是個頭?別人還沒怎麼,咱們自己就要先把自己整沒了。”
桑陵忍俊不禁,“還不至於就要沒了罷。”
“您也真下得去手,這麼使勁兒,萬一留了消不掉的印子呢?”
“一點小傷起不了效果嘛。”她幽幽地說,“就是要鬧得更嚴重,最好嚴重到四嬸好似瘋了的地步,那麼大哥不僅是為護我,還能更生氣。”
成老媽媽不解,“如何更生氣?”
桑陵就徐徐解釋起來,“這裡的哪個男主人不唯我獨尊?尤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若是連個大丈夫的氣概都沒有,定要惱羞成怒的。你猜四嬸和大哥之間,是如何解決‘我’這個問題的?——四嬸定然拗不過大哥。那麼我一旦受傷,大哥多半要懷疑到四嬸身上,之後的怒氣會是為了護我,還有更大一部分,也是為四嬸不聽他的話。”
說著,她的眼神逐漸深遠起來,唇梢也扯出了弧度,“這火才會燒得更徹底、更純粹,更——收不住。”
這對情人的矛盾重點最後不能放到她這個中間人身上,而要在於他們自身。
“侯爺回來了。”衛楚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桑陵尚未出聲,成媼還在回味她方才的話,手裡的巾帕放置冰水中,又換了塊,衛楚繼續說,“應不識說,侯爺去了是非堂出來的,叫太公罰了,讓您——您去看看?”
應不識叫她去看看?桑陵有些愕然。
“不會以為是侯爺動的手罷。”成媼旋即反應,“這可就冤枉了,侯爺估計都不知道呢。”又問衛楚,“如何罰的?”
“讓侯爺自己扇了自己幾巴掌。”廊下的聲音帶著惶恐,成媼卻不由得一喜,這不正是個和好的契機?少夫人去幫侯爺療傷,再嬌嬌怯怯灑幾滴淚珠子,這關係還不就破冰了?
她迅速將鑑缶捧在了手裡,又搭了塊新帕子,自己就先出門去了,桑陵彷徨片刻,便也只能捻裙跟上去。
仲春三月,按理說正是最舒服的時候,廊道風也都該是寧體便人的,她卻只覺得周身透著一股子灼人的燥熱,直到進了東廂房,這燥熱都久久未退。成老媽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鑑缶——揭了蓋——巾帕擱置冰塊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步作兩步地出了屋,又朝應不識和宗湘、衛楚招手,大有清空屋中奴僕之意。
也是個老媽媽了,大手一揚,威儀外放,幾個年輕奴僕皆俯首帖耳。
裡頭瞬間安靜下來,還有些尷尬,東廂房陳設原本單調,因為聶策這個男主人小住了幾日,現在倒多了幾分生氣,牆邊掛著他的各色短刀長劍,榻前的抽斗上擺了幾把嵌寶石的匕首,隔扇後是他日常更換的鎧甲朝服。
人就盤坐行障前,正凝眸門邊的她。
聶家郎的一邊臉也有些腫了,雖不及她的嚴重,但也是一望而知的可憐態,她突然有些想笑,但眼眶底又溼溼熱熱的。
於是走到案前,用白布將鑑缶裡的冰塊拾起來,一邊包,一邊壓著聲地吸鼻子,再悄然無聲拭去眼角溢位來的淚水,待情緒平靜了不少以後,才一鼓作氣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
全程也不開口說些什麼,伸手就往那臉上貼。
凍得聶策往後一退。
“別躲。”她抓住了他的手臂。這下才放慢速度,揪著紮起來的小團,一點點往上蹭,這麼一細看,其實腫倒還不算很腫,不過因為他兩腮無肉,所以一邊臉才格外明顯,這廝自己也不知道給自己放水,這半張臉漲紅漲紅的,還能瞧見清晰的手掌印。
要說聶太公也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