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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端坐席間，沖他頷首：&ldo;鍾離大人，別來無恙。&rdo;

鍾離允才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他和其他仙人在擇仙驛這幾日被各種訓教，已多少知道些天界的路數，便先躬身喚道：&ldo;君上。&rdo;

東華抬手，道：&ldo;當年如何，今後仍是如何，不必拘禮。&rdo;

鍾離允這才起身，鼓起勇氣打量對方。當凡人時東華便氣質出眾，穿著道袍也是一副翩翩風采。如今他是帝君，周身仙氣繚繞，舉手投足更是多了幾分威儀。臉上照舊溫和，卻讓人心生敬畏。

鍾離允看了兩眼，便又微微垂頭：&ldo;當時已知君上是神仙，卻沒料到正是東華帝君本人。我覺得從我死，到現在，一直像是做夢。&rdo;說完，他意識到不對，看向東華，&ldo;應該自稱屬下？&rdo;

鍾離允雖持重，此時也不免有些誠惶誠恐，東華見怪不怪，只點頭肯定，而後道：&ldo;三字名諱在天界並不多見，我喚著也拗口，今後直呼你鍾離如何？&rdo;

鍾離允自然應允：&ldo;聽憑君上。&rdo;

東華懷揣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奇，問他：&ldo;你可知道凌燁天君？&rdo;

鍾離允如實道：&ldo;在擇仙驛時聽過，六御之一，統管西北兩極。&rdo;

東華聽他似是不認識凌燁，便又問：&ldo;你是如何成仙的？&rdo;

鍾離允茫然道：&ldo;我…屬下不知，當年沙場兵敗我便隱居山野，再沒回去。五十年後有一日睡去，很久之後才醒來，發現已經身在擇仙驛了。莫非是君上渡化的屬下？&rdo;

東華可不敢搶凌燁的功勞，隨即擺手：&ldo;不是我，不過此乃天機，不可洩露。你今後安心留在東極便是，萬不能再留戀前塵。&rdo;

鍾離允口稱：&ldo;是。&rdo;可那略帶傷感的臉上，分明寫著&ldo;留戀前塵&rdo;四字。

東華不動聲色的淺啜仙露。他大概能猜到鍾離允的心事，今後無法再進入輪迴，他傷感自己不能再與&ldo;她&rdo;相見了。

可是縱然能再入輪迴，也難以相見，&ldo;她&rdo;在天上呢。

今後麼，倒有的是機會相見，只怕相見不相識，相識不相認。

司命星君因得了南極星君一番指點，已經略懂舞文弄墨的門道，雖後來殺出玄女大吵大鬧，他鞋底抹油溜了。可終究過意不去，湊過來給南極星君敬酒。末了經過東華這裡，不免對他選的這個小仙產生好奇，便湊過來樂呵呵的道：&ldo;這位仙友好福氣，一登臨便得仙長賞識。&rdo;

鍾離允抬起頭：&ldo;不敢。&rdo;

四目相對，雙雙怔住。

司命星君向來圓滑人緣好，除去性子活絡，也得益於那一副好記性，當下便道：&ldo;都尉大人？&rdo;

鍾離允也愕然道：&ldo;章臺街的天士……失禮，君上後來說，你並不在章臺街。原來天士也是仙人。&rdo;

司命星君對章臺街一無所知，自然不如鍾離允記得鮮明，他還在費盡心思回憶。南極星君手持金盞，饒有興致的看過來：&ldo;司命，我似乎聽見一個不得了的去處。&rdo;

東華自然也記起了當年的尷尬事跡，忙道：&ldo;誤會，都是誤會。&rdo;

司命星君終於覺得不對，疑惑道：&ldo;章臺街，究竟是個什麼地方？&rdo;

東華剛要支吾過去，南極星君已經伸手招呼司命星君了：&ldo;來，我小聲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