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4/5 頁)
“真是失敬啊。”
“哈哈哈。那,再見啦。”他笑著舉起手,接著步行離去。
我則往住處走去。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萬物沉眠。她應該也是一個很好睡的人吧,我想。
她跟我交往的時候,在小鋼珠店打工,生活極其忙碌。也因為如此,她在哪裡都能睡著。當我看著她就像貓咪縮成一團睡得香甜時,總是一個人發起呆。我曾經很認真地想過,到底我在這裡做什麼?我也曾經在被戀愛衝昏頭的時候想過,她能夠這樣毫無掛礙地在我身邊熟睡,是因為跟我在一起能夠很安心的關係吧。這點讓我感到非常驕傲。
在我的想像——現在的想像當中,在房裡沉眠的她,是不是正在搖搖晃晃的睿山電車裡穿過夜晚的街道,前往那遙遠的、我不知道的所在?那裡的原野森林廣闊、陽光明朗,偉大的太陽之塔,是不是正等待著她?
我並不是現在還對那傷心苦惱念念不忘,不過,多少有些難過吧,我想。我踩在冰冷的柏油路上,腳步聲響起。
當我抵達白川通的時候,雪花開始飄落。我決定要弄點我最喜歡的肉桂吐司來吃,所以去超市買了一袋吐司,然後走向御蔭通的坡道。
在我緩緩爬上坡道時,想起了不久之前我跟遠藤的對話。我突然停下腳步,吐出一口白煙。
仔細想想,為什麼我要安慰遠藤、讓他恢復精神啊?那傢伙,對自己脫離常軌的行為視而不見,反而對我一陣痛罵,用膠布把我的房間封鎖起來,甚至還讓我的房間變成昆蟲王國。為什麼我要安慰他啊?為什麼我非得要跟青春連續劇裡那種會勸學弟“你要正正當當地跟她交往才行啊”的學長一樣,我幹嗎一定要演這種跟我差了十萬八千里遠、熱血到不行的角色啊?
我注意到自己正多愁善感。“笨蛋!那種不合理的衝動就要趕快排除啊!”我痛罵自己。在這樣的狀況下,我要怎麼去面對飾磨?我可是要跟他一起向聖誕法西斯主義宣戰的人啊!
我滿懷憤怒地甩著吐司,重重地踏著腳步往我的住處走去。
我才不理她還是遠藤會怎麼樣,我在心裡發誓,絕對、絕對不讓自己再被捲入那種無法抑制的感傷當中。
◎
高中時代,每年最重要的活動,就是學園祭。
學生把課業放在一旁,來回奔走準備籌劃。他們熱衷於膽大的妄想當中,有時,他們會認為自己是在謳歌青春。到了後夜祭(注:後夜祭是學園祭的最後一天。)他們會圍著燒得旺盛的火堆,在那時,輕浮的氛圍可說到達了一個頂點。就連鋼筋水泥材質的校舍,都像是在這樣發燒模糊的空氣中飄浮起來,浮游於離地三十公分之處。
在這樣的忙碌紛亂中,來來往往、成雙入對黏在一起的年輕人可說是比比皆是。學園祭,是高中生情侶的大量生產工程。在這樣低燒不退的情況下,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失去理性,甚至深思自己的人生是否活得浪漫,進而輕易地越過那道門檻,哎呀哎呀幾聲,周圍就充滿了感情好到放學時會一起回家的幸福情侶。身為一個理性的人,我看著周邊來來去去的年輕人,只覺得十分厭煩,那種發情的樣子,簡直就像在搶奪殘存無幾的食物一般。我不禁苦笑,我想,我絕對不能變成那個樣子。
而聖誕節就是把學園祭的集體錯亂現象擴大到全國性規模的日子。若只是學園祭,走出校外就沒事了,但如果是聖誕節,便無處可逃。就算躲在自己的住處,聖誕節的陰影也會透過手機的待機畫面、大學裡的熟人,或者是電視、新聞等各種媒體,執拗地追過來。
“哪,睜開眼睛吧,不要再把自己關在房裡了。聖誕節快到囉。”
他說。
◎
隨著聖誕節日漸逼近,飾磨的兩頰逐漸消瘦,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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