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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城門已人滿為患,大夥都仰頭翹腳探向城門處,常之茸扒開擁擠的人群,仗著身量瘦小鑽到了前排,她望著城門處,聽到身側的人交頭接耳的說道:「說是儀仗隊,聽聞並不多勢大,就幾輛馬車而已。」
另一人道:「那你還來此觀望?」
「我不是想要看看那四皇子是何人嗎,誒,來了來了!」
常之茸立即側頭望去,城門處行駛進幾輛高亭闊車,那馬車有普通的馬車三個大,天圓地方的沉木車廂由三個雪白的馬匹拉著,馬車輪轂亦是有一人之高,然而車門與窗戶皆是緊閉,根本探看不到裡面,唯獨能看到那車身上精緻的楠木雕花,浮空的螺紋祥雲。
那車很快便從眼前疾疾駛過,常之茸追著跑了兩步便再追不上那輛馳行而過的馬車了。
她知道那馬車內定是李溯,後面還跟著幾輛普通的馬車和騎著馬的宮中侍衛,而普通的馬車內聽聞是傳旨接人的大內總管。
最後一輛馬車,卻是一輛囚車,木質簡陋的囚車內綁縛著一女子,她面容憔悴衣衫襤褸,烏黑的頭髮四散而下,姣好的面容上蒼白如紙,嘴唇亦是在這寒冬臘月裡凍成了青紫色,平日溫柔似水的眸子再也沒有了光澤,她□□的手腳均帶著鐐銬,一路遠行而來,手腳早已凍傷成疾,於黑一片。
常之茸瞳孔縮緊,震驚的看著囚車上的纖月姑姑,她緊緊跟在囚車後面,眼眶微紅,只敢小小的喊了一聲「纖月姑姑」。
囚車上的人好似動了動,疲乏的睜開了雙眼,她茫目的看著京城街道上洶湧的人群,直到與一路跟在囚車後面奔跑的常之茸對視了一瞬。
纖月姑姑微微睜大了雙眸,嘴巴張了張,好似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的閉上嘴,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嘴角無力的勾起。
第11章
常之茸再也跑不動了,她看著幾輛馬車愈行愈遠,顫抖著手捂住臉,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氣,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讓她呼吸的艱難,胸口亦是疼痛難忍,常之茸蹲在街道上許久,久到所有的行人都已散去,她才緩緩站起身,乾澀木訥的眼中泛著紅血絲,神情有些木然的,一步一步的往涼茶鋪走去。
隨著四皇子的回京,整件狸貓換太子的事件風波本該逐漸從民間散去,然而卻不是,好似愈發的火熱了,大夥茶餘飯後一直談論此事,各種猜測皆有,連已故十年的韶貞皇后是否有邪術一說都被傳的神乎其神。
常之茸近日在茶鋪做活,耳邊常常伴隨的便是這些坊間傳聞,有將李溯描述成面容醜惡之人,遂回京坐於馬車內不敢露面,亦有說韶貞皇后當年是妖媚惑主,喻家叛國皇后也絕非善類,誕下四皇子乃是不吉徵兆,不應將他接納入宮。
種種傳言,皆是對韶貞皇后與四皇子不利的言論,細細想來,若非是有人故意在京城散播謠言,怎可能此事會如此發酵,李溯才剛剛回京,便要面臨如此境地。
坊間的傳聞多多少少會影響到宮內之人,若此事傳到皇帝耳中,還不知會作何感想,亦不知會不會因此便對李溯心生厭惡,畢竟他雖是皇后嫡出,卻有著一半喻家血脈,而喻家,便是皇上的逆鱗,是罪不可恕的罪臣世家。
常之茸每每思及至此,便憂慮許多,但若是按著上一世的發展,李溯應當會安然度過這些,默默在宮內沉寂數年,便不會再有人時時提及到他的身世。
這日常之茸提前兩個時辰與茶鋪老闆告了假,她花了十幾銅錢借了筆墨紙硯,寫下了一張字條,晾乾字跡後摺疊收好,早早的便往巷尾別院走去。
字條上沒有寫多餘的話,只有涼茶鋪和小廟宇的位置,落款上一個茸字。
常之茸將字條塞到巷尾別院的門縫中,那大門緊緊閉著,掛著厚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