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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嘿嘿!也就是說,即便有黑暗塔的脈動聲支撐著他、拖著他往前走,白色老爹還是累得夠嗆。今天晚上,白色老爹要不就得指望啞巴畫家幫著守夜,要不就得自己從頭守到尾。莫俊德認為他自己還能撐一夜不眠,這純粹是因為他知道過完這一夜,就不用再熬了。他可以蹭得近些,和上一夜一樣。他可以用怪物老頭兒的玻璃鏡子看到遠處的他們。只要等他們都睡著了,他就會變形、最後一次顯出蜘蛛形,一路猛衝過去。撕人魔在此,嘿嘿!白色老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可莫俊德希望他還能看到新的一天。在最後的終結時刻。就讓他醒著看到何事臨頭。就讓他眼巴巴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把他抓住、扯成碎片、丟進死域,就在他抵達那珍寶般的黑暗塔的前幾個鐘頭!莫俊德握緊了拳頭,看著手指一一變黑。當蜘蛛腿渴盼著張揚而出時——七條腿,而非八條腿,真是多虧了噁心死人的黑鳥兒老媽,那時候她又懷孕、又不能算懷孕,但願她在隔界的暗黑時空裡慘叫著腐爛(或至少在潛伏著的了不起的大怪物們找到她之前),這貪吃的惡欲流遍周身,他品味著那既可怕、又愉悅的滋味。他以同等的暴戾鼓舞著又反抗著變形的熱望。最終,他戰勝了自己,變形的迫切感漸漸平息了。彷彿為慶祝勝利,他放了一個屁,儘管又長又臭,但卻悄然無聲。現在的屁眼就像個破了的六角手風琴,除了呼呼喘氣之外,奏不出什麼美妙樂聲了。十指又恢復到正常的粉白色,身體深處躁動的惡欲消失了。他暈暈乎乎的,高燒不退;細弱的胳膊(比木棍肥不了多少)一個勁兒地寒戰不止,疼得要命。紅色父親的聲音時強時弱,但始終無休:到我這裡來。奔向我。催促雙面的你。來吧考瑪辣,我的好孩子。我們要把黑暗塔推倒,我們要摧毀一切光明所在之地,再一起統領黑暗。
到我這裡來。
來。
2
顯然,餘下的三人(四人,包括他自己)都逾越在卡的傘闊之外。並不是因為純貞世界後退,才會出現了莫俊德·德鄯這樣的怪物:一半是人,另一半卻是威力強大的黏膩怪獸。顯然,這等生物從來不曾預料到卡會讓自己死得平凡無趣,眼看著自己陷入險境:有毒的食物導致高燒不退。
羅蘭可以告訴他,吃掉掩埋在丹底羅家穀倉的幹雪中的東西是多麼不明智;就這一點而言,連羅伯特·布朗寧也可以警戒他。不管它是否邪惡,是不是真正的馬,慄皮兒也許它還有別名,流傳更廣、更久的名字,在布朗寧的詩裡稱它為“慄波慄劈”)一直就是隻病入膏肓的動物,當羅蘭把一顆子彈送進它腦袋裡時,惡疾早已侵骨蝕皮。可是,莫俊德是以蜘蛛形看到這東西的,無論如何,那看起來終歸是匹死馬,而且,也沒什麼能阻擋他大吃一頓。直到他再換回人形,才不安地疑惑起來:怎麼會在丹底羅這匹皮包骨頭的老馬身上吃出那麼多肉來?為什麼那肉又嫩又暖,並飽含尚未凝結的活血呢?畢竟,它被埋在雪堆裡了,還被埋了好多天。這匹母馬的屍體本該被凍得硬如磐石才對頭。
接著,嘔吐開始了。高燒接踵而來,眼看他險些就能將白色老爹撕成一根一根的排肋了,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他依然在掙扎中。千年前的預言(主要是在曼尼人的民間傳說中,總是一副駭人聽聞的低聲密語狀)就已言中這條生命,將長成半人半獸的這條生命,欲以監視人類之滅絕、純貞世界之迴歸的這條生命……待到終於降臨時,成了一個天真的壞心眼小孩,而現在,因為吃了一肚子毒馬肉而生命垂危。
卡也許並未插手此事。
3
蘇珊娜離去的這天,羅蘭和兩個旅伴沒有推進太多。儘管他計劃要走完數公里,好能在第二天太陽下山前到達黑暗塔,羅蘭卻沒辦法再走遠了。他氣餒又孤獨,還累得半死。派屈克也很累,但他起碼可以選擇坐在車上,大約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