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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長淵也穿著一身白,在瀰漫的火和冰中來到她的跟前,微微彎腰,向她伸出了手。
只是那時的她剛吞噬了茂鼎的離火,被煉回了原型,站不起來,勉強抬起前爪,卻沒能夠到長淵的指尖。
於是長淵伸手拉住了她,並且無比自然地彎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即將成年的訛獸小王姬皮毛蓬鬆順滑,雪白毛髮上生著四海八荒獨一份的金色紋路,在魔尊的懷裡團成了一個球,覺得自己一定很好抱。
魔尊的懷抱很穩。
那是嬰勺第一次覺得這個人沒那麼討厭,或許是值得信任的,甚至偶爾可以依靠。
記憶中的臉逐漸與此刻重疊。
這麼多年了,他一點都沒有變。
只是,如今她可以自己站起來了。
長淵見她自行起身,手在空中略微停頓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他淡淡地看著嬰勺,從昨日碰面起,這丫頭便一直對他擺著張臭臉。他不曉得嬰勺盤桓在這破爛凡世是為的什麼,若是放在從前,他伸手就能拎起她的後脖頸將人帶走。不過當初的小訛獸如今也成年了,看起來修為也長進了不少,權且給她留點面子,不那麼好拎了。
嬰勺向後退了一步,只要對方不找她打架,她就不與他寒暄——畢竟大家都撕破臉了,沒什麼好裝的。
她瞥了一眼連在二人之間的那根紅線,此時已不再拉扯彼此,正欲轉身就走。
卻被長淵叫住。
「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口吻活像逮住她幹壞事。
嬰勺冷冷地看著他:「你要教訓我嗎?」
長淵看了眼自己尾指的紅線,道:「誰拔你尾巴毛了?這麼大火氣。」
嬰勺抱起雙臂:「魔尊若是記恨我昨夜捅你那一刀,大可捅回來,我不還手,不佔你便宜。」
長淵不知她哪來的這麼大脾氣,分明被捅的是他,她卻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氣笑了:「我看你確實欠教訓。」
嬰勺轉身就走。
長淵這回沒有再叫住她,任由二人手指之間連線著的那條紅線越拉越長,隨著她沒入人群。
嬰勺半點不想摻和長淵的事,她眼下唯一的目的就是離開這鬼地方,持續向東走。
走了好一段才想起來,若是昨夜她沒聽錯,長淵來此的目的應該也是尋妄婆。
她想起青鬼先前說的必須兩人一同入青鏡裡,腳步略微遲疑,但立馬摒棄了腦子裡的念頭——找長淵不如找白檀,人家好歹是朵不會坑人的小白花……孃的,都是穿的白衣,怎麼人品差這麼多。
嬰勺一路穿過街市向東而去,走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漸漸地覺得周邊的景象似乎有點熟悉——她方才腳下跨過的那隻撐著荷葉的青蛙精好像之前就擋在路中間,路邊攤位後坐著的大肚子女鬼有點眼熟……直到她再次看見人群中長淵高挑的身影,才確定自己真的回到了原地。
……鬼打牆。青鬼那個沒腦子的,這青鏡裡真的沒有東面。
嬰勺四面環顧,沒有白檀的蹤影。
紅線還連在長淵的手指上。
長淵看見了她,正好整以暇地靠在街邊店鋪的廊柱上,等著她開口。
嬰勺:「……」
大丈夫寧死不屈,她還是一個人去找妄婆吧。
於是她又往東走了一次。
半盞茶後,再次走回了原地。
不過長淵沒有待在先前的地方,嬰勺往他倆相撞的那個方向望了兩眼,沒看見熟悉的身影,一時不知是放鬆還是遺憾。
她忽然想起沉玉給自己的如意指,在懷裡掏了掏,剛要拿出來,背後忽然傳來聲音——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