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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這貓膩都不小。
刑暘還剩下一半心臟沒找到。
她不受控制地睜開眼,看向自己的右側。
原本好端端的人手,不知何時長出了白色的毛髮和利爪,抬起在半空中,正對著自己心臟的方向。
她的手臂開始微抖。
那隻手臂彷彿在經歷兩種相反方向的力量拉鋸,緩慢地顫抖著接近她的胸口,剌破了一點衣襟。
然後像是突然一方卸了力一般,甩了開去。
嬰勺嘆了口氣。
還是不行。
刑暘有微微的詫異——明明是他控制著身體,卻在剛才那片刻中沒有立即發現嬰勺的偷襲。
這隻訛獸年紀不大,元神倒是不簡單。
「倘若你想掏出我的心臟,必須先戰勝我的元神。倘若想掏出長淵的,我歡迎至極。」刑暘道。
天空中降下水幕,嬰勺知道江疑來了。
水神江疑來了,意味著師父已經知道了這裡所發生之事。她大概有些猜到師父會如何做,因此有些走神——
陶奉還在魔界,她還沒來得及把除去四境輪印的辦法告訴他。
水幕遠遠近近地交錯著,冥河水化作的大雨澆在其勾勒出的極渦輪廓上,彷彿雨滴落入湖面,蕩漾起一圈圈細細密密的波紋,數都數不清。
在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地方,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彷彿有計劃般浮現,它們穿過極渦中各個交界處,不斷地出現又消失,緊接著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彷彿毫無章法,卻從模模糊糊的遠處漸漸地清晰起來。
嬰勺道:「其實你不一定非得用我的身體吧?」
刑暘道:「金身訛獸,依我看,眼下沒有更好的選擇。」
嬰勺自顧自地道:「在我的身體裡和長淵爭鬥不休,除非你是曲鏡那樣的受虐狂,不然我覺得你可能不太舒服。」
刑暘死得早,並不知道曲鏡是誰。他死的那時候妖界還是一片花花綠綠的混戰之地,隨便搶個沒妖的山頭都敢自封妖君。
他也並不在意。
「你覺得璧城主是誰?」嬰勺自言自語道,「我覺得他的年紀可能比你還大,畢竟能從有四境輪起就活著的人,估計輩分和我師父差不多。你能打得過他麼?」
刑暘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威脅。
嬰勺繼續道:「你一邊同我搶身體,一邊要保護自己的原身不受到長淵心臟的灼傷,還想要殺璧城主,勝負恐怕沒那麼樂觀。你說呢?」
刑暘道:「除了你,這六界中再難找能夠承載我這顆在血海中淬鍊了數萬年的心臟了。」
嬰勺道:「說實在的,你只是挑軟柿子捏,前魔尊陛下,有本事你直接去搶我師父的身體——我師娘是條金龍,他的也行——你是害怕自己打不過吧?」
那些從極渦中浮現的影子逐漸接近,有些已經從最近的水幕中鑽出來,圍在了已經失去圍牆的寶積寺附近。
刑暘看見了那些人手裡各式各樣的武器,雙眼都對著自己露出了兇光。
刑暘搖了搖頭:「你人緣不太好。」
嬰勺翻了個白眼——沒成功,因為刑暘一直讓她的視線鎖定在半空中。
她聽見了一聲極度拖長的鳥唳,道:「我真應該把玉無更的另一根翅膀也剁了,這樣他就使不出如意指了。」
人少的時候不覺得,即便和沉玉近距離相處時也不覺得,四境輪裡的人身上真有股挺統一的味道
嬰勺動了動鼻子。
尤其是北境人。
自三千年前榭陵居偷盜四境輪,導致四境□□動產生裂縫之後,北境居然漏出了這麼多人。
他們圍在寶積寺外,漸漸匯整合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在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