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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勺正要過去, 腳前突然落下一串光刃,阻擋了她的腳步。
長淵讓她留在原地。
在嬰勺的印象裡,陳策的面容清秀, 且因眉宇間往往帶著一股憂愁, 比顧惜那個真書生還要像個書生。
但此刻, 陳策臉上的那股憂愁不見了。
到底是親王, 陳策在獄中並未遭到虐待,前來面聖之前還特地全身上下打理了一遍, 即便穿著囚服,卻儀容整潔。
他的表情很平靜,比當初他為尋死而說謊遣顧惜下山時還要平靜。
嬰勺摸上自己的胸口。
她的胸口有東西跳得很快。
卻並不是她的心臟。
長淵背對著她,開口了:「是你斷了他的輪迴。」
長淵的語氣同樣很平靜,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確實只是一個很久不見的熟人,見面相互打個招呼而已。
「輪迴不輪迴的,我並不曉得。」刑暘站在原地不動, 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連一陣陣的地動都無法撼動他,只是看著長淵, 「我最早本來看中的是你的身體, 但你成魔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在撐到了現在。」
陳策的嗓音原本溫吞,由刑暘開口,語氣卻如顆顆粒粒的石頭落下, 毫無感情。
嬰勺遠遠地聽著,心想大概這位前魔尊從前也並不是好相處的人。
「你為何會在此地?」刑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我為何會在此地?」
看來他什麼都不知道。
嬰勺看了看天空,那一陣激烈的天災已經過去了, 這個凡世暫且平靜了下來。
但這平靜應該不會持續太久。
長淵沒有回答他。
刑暘也並非要得到答案不可,他繼續看著長淵:「你還想殺我?」
嬰勺心想:當然了。
誰知長淵答道:「我與你沒有死仇。」
刑暘似乎陷入了回憶,道:「我與你有死仇。」
長淵:「我現在抬手便可殺你。」
刑暘:「這是你最好的兄弟。」
長淵的眉宇冷硬:「他早就死了千百次,再死一次無妨。」
刑暘似乎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我的眼光不錯,你當初就應該投身於我麾下。」
長淵道:「就像唐不周?」
刑暘眼中浮現起懷唸的神色:「我快要忘記了,唐不周是個叛徒。」
「他死了。」
刑暘抬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彷彿在說「隨意,我不在乎」。
長淵身後一丈遠,嬰勺的脊背微微彎曲,腦門上漸漸冒出冷汗。
刑暘的視線掠過嬰勺,道:「看來你不是來殺我的。」
長淵道:「把你的心臟從她身體裡取出來,我不殺你。」
刑暘向嬰勺的方向走了兩步。
長淵抬起手臂,攔住了他。
刑暘打量著離嬰勺:「原來是隻難得一見的金身訛獸。」
長淵偏過頭,盯著陳策的側臉:「少廢話。」
刑暘道:「這塊心臟不是我放的,倒是找了個好宿主。」
嬰勺也打量著刑暘:「白檀為何死心塌地跟著你?」
「噢,原來是他做的。」刑暘恍然大悟,臉上卻仍舊沒什麼表情,「白檀不跟著我,跟著我的只有諦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目光微微向下,看見了長淵扼住他脖頸的手。
「少和他廢話。」這句話是對嬰勺說的。
「把心臟取出來,或者死。」這句話是對刑暘說的。
刑暘終於將視線轉向長淵。
「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想儘快拿回心臟了。只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