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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昔……我答應你……”他在電話那邊猶如喃喃自語,“我答應你……”
“景南,不要多想……我只是想看看孩子……不會纏著你們……不會不把孩子給你們……”我像是個委屈的小孩,不停地解釋我犯下的錯誤。
“如昔……別說了,我懂……我都懂……我都懂……”他在那頭不停地重複,每個‘我都懂’之間都會有長長的沉默。後來我才知道,景南若在電話裡一句話有長長的沉默,那就是他哭了,至少也是哽咽。
“景南,你會記得我嗎?”我望著窗外城市深夜寂寞的燈光,緩緩問道。
“會記得。”他回答得利落,像是沒有經過思考的本能,卻還帶著縷縷憂傷。他說出這三個字,我心底漾開的是一圈一圈的安穩和甜蜜。彷彿十個月的懷胎,是為了他這一句話。
多年以後,他憑著這句記得,把我逼到死角。同樣是夜晚,同樣是沒有開燈的房間。再後來,他說,不許我跟任何男人在夜晚說話。因為夜晚是一個曖昧不清的時間,會讓人說出太多不該說的話,尤其是心底埋藏深沉的愛戀。儘管你以為自己是清醒的,但夜晚的燈光早已讓你醉燻。
正文 天南地北,何以記得何以忘懷 Chapter5
許是孩子太調皮了,我住進醫院兩週後就迎來了他迫不及待的降世,比預產期早了整整10天。分娩陣痛的突然襲擊,讓我措手不及,身旁沒有一個人守護我。景南給我安排的是單間病房,身邊連個病友都沒有,我按了床邊的求救按鈕,醫生護士才匆匆趕到。
疼了整整8個小時,幾次醫護人員都問要不要剖腹,幾次我甚至都想放棄生產,幾次我都疼得想剖腹算了。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我才20歲,我無法承受未來丈夫看到我傷疤時的異樣眼光。8個小時的垂死掙扎,孩子終於出來了,我累得癱倒在床上,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直到自己親身經歷才知道,其實剛生完孩子,是沒有力氣哭的,儘管電視上總是用母親的哭來渲染生命的偉大。如今我能做的,只有目光從未離開過這個小冤家,看著護士把他抱走,應是去洗澡了吧,我再也沒有力氣去想,睏意襲來眼皮沉沉閉上。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面前坐著的竟是周若生,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看見孩子:“孩子呢?”
“在嬰兒室裡。”周若生看著我,眼神平靜柔軟,我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眼神了?不過我現在無心去理會,徑直對他說:“抱來我看看好嗎?”
“別看了吧,明天孩子的父母就來了,怕你今天看了到時候捨不得。”周若生面露勉強說。
“不,我要看。”我執拗地說,“我懷了他這麼久,看看的權力都沒有嗎?”
“我是怕你不捨得。”周若生說。
“能不捨得嗎?合同寫在那兒。再說,就算不捨得,我有力氣有錢去養他嗎?”我不示弱地爭辯道,他聽了一無奈,只得起身出去。
沒多久他懷抱著孩子進來了,孩子正啊啊地叫著,不知道是不是哭,只見周若生說:“我剛去,護士就迫不及地讓我抱來,說孩子該餵奶了。”他說著像是躲禍害似的趕緊把孩子遞給我。
我接過孩子,看著他還不能睜開的眼睛有些腫,兩隻細弱的小手在空中舞著,嘴大大地張開,臉皺成了一團。到了我懷裡,他立刻安穩了許多,頭像是有意識地往我胸口湊,我趕緊把衣服解開,他許是感覺到了乳汁的香氣,準確地對著乳。頭就是一陣貪婪地**。我看著懷裡柔弱的他,手指輕輕撫過他褶皺嬌嫩的面板,心碎成了一地,這怎麼會是別人的孩子呢?他這麼依戀我,就連身上的味道也是我的乳香,怎麼會是別人的孩子呢?
周若生在旁邊看著我哺乳,好奇地盯了我一會兒說:“老婆,怎麼覺得你的號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