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夢(第1/2 頁)
回宮後的傅上淳,飲食越發挑剔,但凡一頓飯不合他胃口,便將御廚罵個狗血淋頭,罵他們拿著皇室的月例,做出來的東西卻不堪入口,南越在一旁聽著都有些汗顏。
御膳房想著法子出新花樣,可傅上淳沒吃一兩口,便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廚子們愈發戰戰兢兢,每到飯點就好似該上刑場了一般。
午時,傅上淳又嘗著膳房送來的新飯菜,他隨意地夾起一塊嫩如豆腐的魚肉,放入口中,味如嚼蠟。
“陛下可是想吃什麼?不妨吩咐下去。”
他眉頭剛剛皺起,南越便連忙插話。
傅上淳想了半瞬,開口道,“宮中可有人會做祝餘餃子?”
端著餐盒的小廝原本大氣都不敢喘,見眼前的帝王突然發話,口舌不由得有些打結。
“有、有的,陛下若是想吃,現在便可以做。”
傅上淳沉默良久,忽而開口,“罷了,你且下去吧。”
小廝鬆了一口氣,連忙告退。
“陛下近來胃口不大好,若是實在想吃,何不吩咐御膳房做?”
“做出來也不是那個味。”
傅上淳嘆了口氣。
不僅僅是胃口,這幾日,連著睡眠也不太好,他時常處理政務到半夜,明明困得沾到床就能入睡,可每每睡至半夜,便被驚醒。
他閉上眼,想重新入睡,卻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安然入睡。
直至有一日,他又從夢中驚醒。
往日裡的夢,他醒來總是記不大清楚,只隱隱約約記得一棵碩大的桃花樹,樹下落英繽紛,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泉水,泉湧如注,灼若明珠。
與之前不相同的是,這次的夢中發生的事,他覺得十分古怪。
夢中總有一個朦朧的身影徘徊在他身旁。
有時是站在他身旁輕拍他肩膀,有時又與他隔得很遠,在樹蔭下與他相望。
每每見了他,她便雙眸含笑,可當傅上淳靠前,或是想要看清她的臉,她便又如迷霧一般消散了。
他覺得十分古怪,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肯定是那段日子過得不好,中邪了。
傅上淳睡不安穩,便起身處理政務。
窗外春光乍洩,掙脫了冬的枷鎖,顯露出無限生機。
如今,南方的水患已經得到抑制,李珏治水有功,不日便會回到京城,而江寧城的匪軍也在南溯的攻勢下盡數潰敗,多數被俘虜,少數逃進了大山當中,雖銷聲匿跡,但是已經不成氣候了。
他下一步需考慮的便是,怎樣從士族當中收回權力。
新黨之首榮邀,曾在奏摺當中勸誡他推行新法,舊法雖穩固,但已經不適用於當下,尤其是在朝堂根基不穩之時,種種弊端便顯露了出來。
權利多數把握在士族之手,他們在南方水患四溢之時,作風奢靡,大興土木置辦排場,惹得京城當中的百姓哀聲哉道,他即使有心想提拔寒門,也無處下手。
這條路走不通,便換一條路走。
等李珏回京後,勢必要將腐爛的地方從根處斬斷,不然,難得以新生。
——
不休不眠地處理政務,再加上十分挑剔的胃口,算是傅上淳徹底病倒了。
他多日來高燒不退,躺在床上昏迷,跟個活死人一般,喂藥也喂不進去,身子虛弱到了極點。
太醫診過脈後,只說是他內結怨氣,又多思少食,外感風寒所至,須得好生修養一段時日,如若心病不解,吃藥調理也只能治好身體,卻醫不好心裡的病。
南越雖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他知曉傅上淳病倒的原因,卻不知他的心結是什麼,也只能按著太醫開的方子煮藥,惶惶不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