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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在一邊嘀咕:“你們才腦子糊塗了呢!”不過他語音極輕,又是隻在嘴邊打了個滾,寶珏和兩個少年都沒有聽見。
“溫伶,你現在不是在縈夢樓裡,本宮待會兒也會差人把銀子送給卜春堂,換了你的賣身契回來,你也就自由了,別再想些有的沒的,好好歇息,啊?”寶珏站在床邊好言相勸,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溫伶用仿若受驚小鹿的眼神,驚惶地打量了她片刻,突然扔開被子,合身撲了上來,一邊淒厲地哭喊著,“公主,救我——公主,救救我!我不要被剝皮啊——”
“誰要撥你皮了,你真嚇傻了……啊?!”寶珏呆呆地看著抱住自己腰的少年——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少年穿的紅衣裳,背部卻是褐色的?而且全沒有其他地方來的柔軟,似乎被什麼漿過……看這樣子,難道是……血?!
溫伶可憐兮兮地抬起頭:“公主,您一定要救我!我不要被剝皮!我不要!”一邊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而且越來越瘋狂,把寶珏看得心驚肉跳,趕緊把他抱進懷裡好生安慰,“別怕啊!別怕!本宮在這裡呢!有本宮在,沒人敢做那種缺德事!乖啊!別怕,別怕!”
溫伶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了下來,怯怯地問:“公主……真的沒有人敢剝我的皮嗎?”
“那是當然的!”寶珏溫柔地撫摩著他的頭,猶如對著一隻受驚的小鹿,誘哄著問道,“你告訴本宮,是誰說要剝你的皮的?”
溫伶咬著嘴唇,半晌,他突然解開衣釦,褪下衣衫,把自己的裸背露了出來:“卜老板說……說要把我的皮剝了……去賣個好價錢……”
寶珏頓時倒抽了口冷氣,墨珠驚叫一聲,忙用手捂住嘴巴,紫玉雖然神色不變,眼中也是閃過一道憐憫的目光,至於十六,早就趴在一邊抹起了眼淚。
原來,寶珏當日記憶中,溫伶光滑細膩、雪白而無瑕疵的背上,此刻赫然被刺上了滿幅的“紅梅迎春”!
密密的針眼,鮮豔的顏色,一幅“紅梅迎春”雖然栩栩如生,可是卻是在人體上刺的青、上的色,不說這染色的後遺症,只說完成這幅刺青,就可以想象溫伶是受了多大的痛苦。
溫伶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雙膝,低低地啜泣著。
一時間,滿室只聽見他壓抑的哭泣,和十六的嚎啕大哭。
寶珏滿心的不忍,這一剎那,她忽然把苓瓏的影子,和眼前的少年重疊了起來。
她不由自主地在床邊坐下,輕輕地抱住顫抖的少年:“還疼嗎?我讓大夫來給你看看可好?”
懷裡的少年依舊只是哭泣,然而,一雙手,卻悄悄地環上了寶珏的腰。
“聽話,大夫來瞧了,開了方子熬了藥,你只要乖乖吃藥,傷很快就會好的……聽話好不好……苓……”“瓏”字還未出口,寶珏看到懷中少年那雙斜挑的鳳眼,才恍然驚覺:那可愛的少年已經灰飛湮滅,此刻自己抱著的,根本就不是他!心中頓時一片陰鬱。
溫伶卻會錯了意,他以為公主叫的是他,心中一真暗喜:雖然自己的確被那卜春堂害的慘,可這身傷倒也沒白受,居然也派上了用場,看來,果真是天助我也!
十六在一邊急著咋呼:“對啊!對啊!公主,您快請大夫來給伶哥哥瞧傷!”
他這麼一叫,寶珏才意識到現在不是懷念苓瓏的時候,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當下吩咐墨珠去跟方美婷說,請個大夫過來,再有,就是趕緊拿了銀票,去把溫伶和十六兩個的賣身契給換回來。
一會兒功夫,鎮上的大夫們全被請到驛站來“開會”,對著溫伶又是診脈又是驗傷,偏偏溫伶看到人多就要鬧,嘴裡直嚷著公主救命,怕人要剝他的皮,寶珏看著不忍,只好抱著他安撫,這才讓大夫們能安靜地望聞問切,最後一起開了張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