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5 頁)
罰。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而已,別的概不強求。”
鮑太醫愕然看他,心想著這王爺平時深宵勞碌,為了自己的青雲路,也不少綢繆。怎麼唯獨在□□上,偏偏這樣看得開?
當下不好再多話,鮑太醫開了方子,無非是些黃芪、山參等溫補的養生藥,又囑咐了飲食之類的忌諱,客套兩句便告退了。
待到送他出去,水溶親自謄抄了一份藥方,然後挑起簾子,進了內室。屋裡光線吞暗,幾扇窗隔都嚴實閉著,大白天也掌了燈。紫鵑見他進來,忙將那頂石青彈墨的幔子撤下。
“醒了嗎?”
“姑娘說身子乏,這會子才躺下。”紫鵑捲起簾子,會意他過去。兩人走到廊房前,聽著簷下的落雨,稀稀疏疏,置身於荒郊古剎般謐靜。
水溶停下腳步,方才從容道:“這幾夜辛苦了,改天再重重的賞你。”
紫鵑彷彿一怔,害羞笑道:“昨兒多虧了王爺的緣故,奴婢哪敢貪功。這城裡十停人,倒有九停說鮑太醫是個活神仙,眼看姑娘的病有指望了。”
“也未必。”水溶淡淡搖頭,“就怕是肺病的徵兆,鮑太醫也診不出來。她現下身子虛弱,一旦有什麼起色,你便親自來上房回我,萬不要託假他人。”
紫鵑聽他語摯真切,忍了幾忍,這才動容道:“姑娘能遇到王爺,是她的福氣。她那個人知體面好周全,哄順了什麼都好說。”紫鵑欲言又止,接著加了一句,“若不是寶二爺在先,她對王爺的情分,總不至於此……”
水溶卻打斷了她道:“鮑太醫擬了方子,你去灶房看看,別讓藥煎過了火候。”
紫鵑知道他臉皮薄,有些話是頂頂不愛聽的,遂也就罷了。心裡卻止不住地想:這兩個人,脾氣倒像的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冤家。日子久了,總歸能磨出點什麼來。
她撲哧一笑,再想下去,連自己也要臉紅了。
等略能睜開眼簾時,也不知過了多久,自從秋寒以來,黛玉本就睡得淺,這一動,立刻給人按住:“躺著,再歇一會兒。”
那聲音很輕,又隔了兩層夾纈羅幕,良久才聽得清楚。藉著灰色的浮光,可以看見碧羅帳上,一層輪廓分明的側影,朦朧在眼前勻開,彷彿是山間離落清冷的月,寧靜而柔和。
不過一剎那,看得她竟有些茫然失措,半晌才反應過來,外頭的人是水溶。
黛玉頹然倒回枕上,倦怠到了極處,喃喃地問:“下雨了?”
“是啊,這一整夜都沒消停。”水溶替她掖好被角,溫言道,“其實也不要緊,你且放下心,只管把病養好就是了。”
“今天又不是尋常休沐,王爺怎的沒上朝?”
“我辭了假,”水溶漫不經心地道,“反正一年也歇不了幾日,倒不妨偷空回來,也省了不少麻煩。”
黛玉慢慢直起身子,愕然看他。休沐是朝廷規定的假例,每次都有定數,若不是官員染恙抱病,吏部是絕不許的。像郡王這樣的肱骨大臣,休沐更是少得可憐。
雨勢慢慢低疏下去,一滴一滴,彷彿打在心上。窗外竹影沙沙如濤,黛玉咬著唇靜了半晌,忽然道:“我如今這個樣子,王爺還想求些什麼?”
“你以為我能求什麼?”水溶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十指交纏,力道大的讓人吃痛。黛玉身子一動,心頭撲撲亂撞,想從他掌中掙出手來,卻聽他微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沉沉道:“顰兒,你什麼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兒。可我喜歡你,喜歡的不知如何是好。”
憋了那麼久的話,如今拿三分戲謔、七分無奈說出來,當真讓人不忍想笑。
他原以為,有些心事、有些衷腸,是爛在心底也不能說的。
“我知道,你不願嫁我做側室,若這情勢顛倒過來,寶玉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