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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前方林子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鞋跟一下一下碰撞,發出類似柺杖砸地的清脆聲音,但又帶著鋼鐵拖地的拖沓感。
趙想容的大哥,趙奉陽緩慢地從花園深處走出來。他穿著一身明顯極昂貴的西服,打著深藍領帶,非常有派頭,但依舊掩飾不了身型矮小,剛剛超過妹妹半個頭。
趙想容最先看到他,隨後,她就壓下火氣,暫時趴在周津塬背上不動了。「大哥。」她聲音軟卻偏沉,帶點鼻音,像從荊棘中緩慢的滑過陰影。
周津塬也停下腳步。
趙奉陽站在原地,眼神平靜的凝視著周津塬以及他背上的趙想容,彷彿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他額頭有道深深的橫向寬紋,顯得勃勃野心和深算。
「怎麼,豆豆受傷了?」
趙奉陽邊說,邊向他們走過來。一動的時候,那妥帖西裝褲的右腿伸出去的不是鋥亮皮鞋,西裝褲裡空空如也,裝著造價高昂的機械假肢。
他是個瘸子。
第5章 5
趙想容趴在周津塬身上,他聽到她輕不可聞地哼了聲,但隨後,趙想容眨著美目,笑了::「我受什麼傷,你怎麼一見面就咒人啊?」
趙奉陽已經走到近處,他把她打量完一圈,淡淡地說:「腿沒受傷,怎麼不自己走路,難道也像我一樣,殘廢了?」
他居然毫不在意說起自己的情況。
「管得著麼?」趙想容笑懟回去,眉毛都沒動一根,唯獨嬌滴滴的語氣裡又包含一點小小的警告。
他們三人穿過芥末黃色磚牆鋪滿牆面的前庭走廊,來到裝飾風格很傳統但極富品味的客廳,那裡有壁爐,平時屬於擺設,但趙想容很喜歡它,趙家今天晚上開了,前面擺著屏風,用來擋著飛濺的火花。
趙想容被周津塬放到沙發上,她笑靨如花,方才的陰影全無痕跡。
趙奉陽揮退傭人,親自為妹妹拿來拖鞋,再倒了一杯紅酒。他動作有點殷勤,過了會,又拿打火機過來,問要不要點菸。
周津塬除了見面和趙奉陽淡淡的寒暄一句,就沒有多開口。但是,他難得的,主動靠著趙想容旁邊坐,還不偏不倚地壓住她大半張裙角,趙想容剛想往前起身,發現沒法上去拿煙,就自己笑了笑。
沒一會,趙母陳南從樓上迎過來,身姿婀娜,唯獨小腹有不少贅肉。
她也是看到女兒就愣住:「怎麼……瘦了?是不是又跟著你那幫子酒肉朋友亂減肥!看看你這臉色!怎麼我每次見你,你都這鬼樣子!」心疼死了。
趙想容這時候才推了周津塬一下,她從沙發上跳起來,湊過去,在母親旁邊低聲嘀咕了好幾句。
「哦,你說是醫生讓你控制飲食,這樣好受孕。」
陳南音量不大不小,故意把這句話重複出來。
趙想容仰著臉笑,心裡有點翻江倒海。
那一方的陳南留心著周津塬的神色,女婿一片淡然,於是也信了女兒的謊話,她低聲問趙想容,「終於打算生孩子?」
趙想容卻想到晚上如果沒有安全套,還要受那罪,她的肩膀莫名畏縮一下。但是,她又沒心沒肺地笑:「生啊,真打算生的。生了好收心麼。」
她也沒說收誰的心,周津塬依舊當沒聽見,他無聊地看著羊毛地毯。
趙家夫妻最初是做超市供貨鏈起家,雖然辛苦錢,但富得很早,連鎖超市在國內開到七十多家,最遠都開到非洲。這產業太大,後來資金充足,又進入商業房地產行業。
他們曾經吃過張揚的大虧,都是略帶收斂的性格,但夫妻唯一女兒的性格卻不知道隨著誰。
一頓飯下來,數趙想容在餐桌上笑得最多,三十多歲的女人,託著腮,依舊樂於把工作上的小細節分享。洩恨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