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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昨日的巴掌並沒讓這人長記性。
陸徜眉頭蹙得更緊,一箭步走到二人中間,隔開兩人。明舒轉身,鼻頭差點撞上陸徜的背,視線也被擋得嚴嚴實實。
「阿兄,這位是臨安陶家嫡枝的小郎君,陶五公子,受家中長輩所託,押運一批貴貨入京。這可是他第一次出遠門辦事,沒想到就遇上了山匪禍亂。昨天的傷藥與玉容膏,就是五公子所贈。」她從陸徜身側探出頭道。
「你倒打聽得挺清楚。」陸徜瞥她一眼,眼裡全是質問——這麼快就冰釋前嫌?
明舒聽懂他言外之意,訕訕一笑,小聲道:「都是誤會。」
陸徜白她一眼,轉頭望向那人,拱手道:「陶五公子。」
那人忙回禮:「在下陶家五郎以謙,字鳴遠,見過陸兄,陸兄切莫客氣,叫在下鳴遠便可。昨夜危急,多承陸兄與令妹出手相救,在下與鏢局的兄弟才逃過此劫。救命之恩,陶家與在下感激不盡,必當相報。」
雖然是臨安陶家的小郎君,陶以謙身上並沒架子,說話也誠懇,眉間還一團稚氣,想來是個初出茅廬的富貴公子。
陸徜點點頭,卻不願與他深交,只道:「五公子言重,昨夜風雪大,所謂救人只是陸某借著貴鏢局之力尋個避雪之所罷了,萬不敢當此大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誒,陸兄別謙虛,要是沒有你與令妹,別說這批貨,我們這些人只怕都要死在這荒郊野外,待我到了京城將此事稟明外祖父,定要登門酬謝陸兄。」
陸徜剛要拒絕,明舒的腦袋又湊過來蟻語:「阿兄,陶家是皇商,他外祖是先帝的中書舍人殷繁,雖已退下,然有女在今上後宮為寵妃。」
陸徜又瞪她——這是連人家祖宗八代都打聽了?
明舒無法解釋,這些並非她打聽到的,而是在聽到陶家時自然而然浮現的認知。
「五公子之意,陸某心領,酬謝就不必了。」陸徜仍是拒絕。
陶以謙還要再勸,明舒擺擺手:「我早跟你說了,我阿兄不會收你酬謝的,你就別勸了。」
不知為何,明舒就是覺得陸徜絕非圖人回報之輩。
語畢,她又自然而然把手掛到陸徜臂彎,嬌笑道:「阿兄,我打聽過了,這批山匪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那山匪頭目懸紅十兩,如今落網必要交送朝廷,到時候那懸紅……酬謝咱們不要,不過這十兩懸紅,那可是咱應得的。」
陸徜本想將她的手扯開,又見那陶以謙虎視在旁,便由著她去,聞言正在回答,卻聽陶以謙附和:「正是正是,人是你二人緝拿的,這懸紅必是陸兄與小娘子的,只是山匪人多勢重,少不得由我等一齊押到城中交給朝廷。待明日天放晴,我們一同上路吧。」
「好嘞,那就先謝過陶兄。」明舒甜甜一笑,竟替陸徜應下。
陸徜眉頭擰成結,已經瞪嚮明舒,明舒果斷將他拉開,小聲道:「阿兄,你別這麼不知變通,咱們舉家赴京也沒個親友,既然有這緣分,多結識些朋友有個照應不好嗎?再說了,你想想那十兩銀子,能填補不少虧空,這是咱們應得的,沒必要為了虛禮拒絕。」
她很瞭解他,每個字都戳著他的脾性說,陸徜無言以對。
他不語,她就當他預設,笑得更開心了,踮起腳展臂搭到他肩上,把他往下一壓,哥倆好般開口:「阿兄,你且放心,我想通了。以後呢,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讀書做官,咱們兄妹同心,其力斷金,日子定會好起來的。」
陸徜一怔,瞧見明舒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靨,灼灼如陽暖人心扉。
兄妹……看來她接受良好,反而是他,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適應生命裡突然多出的這個「妹妹」了。
第16章 汴京
暴風雪來得快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