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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 手上拿著的茶杯都摔了,耳朵裡也跟著嗡嗡作響。
好在沈司檢的傷勢並不嚴重。夫妻兩個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他仰躺在病床上, 人還是清醒的,臉色發白,側臉被劃出不少細碎的傷口,除了有些狼狽,萬幸胳膊和腿都還完整。
這麼晚出的事,唐瓊還以為是他酒駕了,結果出事的原因是雪天路滑, 他開車時又走神, 躲閃不及才會和迎面過來的一輛失控汽車相撞。他的傷比對方還要重一些,骨裂的腿上打著石膏, 唐瓊坐在床邊心疼得厲害,責備說:“整日魂不守舍的,現在出事了知道疼了吧?開車還敢走神, 真是不要命了!”
沈司檢任由她罵, 將手搭在眼睛上, 遮住頭頂的燈光。
“我來的路上還以為你又喝酒了,很怕你想不開。”唐瓊不確定他開車走神是不是因為南秀,但也不影響她藉著這次機會開解他,“媽媽之前一直支援你主動一點將秀秀追回來,但要是她真的沒那個心思了, 你也學著放下吧, 別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我聽說秀秀現在和蔣家的兒子接觸著, 說不定哪一天兩人就成了。”
沈司檢沒有說話, 唐瓊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剛準備繼續說些什麼, 忽然看到一滴眼淚從他手底流下來,淺淺的淚痕一路滑到耳邊。
小時候兒子就很少哭,自從成年後她更是一次也沒見過。唐瓊在心裡嘆氣,溫聲勸道:“住回家裡來吧,骨裂也不是小事,住在家裡也方便人照顧。”
雖然嘴上勸兒子放手,第二天唐瓊還是給南秀打了電話,想撮合兩個孩子最後一次。電話接通後她猶豫了一下,開口時聲音透著疲憊:“秀秀,司檢出了車禍,有時間來看看他吧,好麼?”
南秀接到電話時有些發怔。就算她在那段婚姻裡受了再多的傷害,離婚後也從沒有詛咒過他,不過聽說他車禍骨裂同樣沒有心疼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徹底放下了。
但她沒有拒絕唐瓊阿姨的請求,沉默後應道:“好。”
顧明月聽說沈司檢遭遇車禍的事後臉色也變了,“車禍”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聽到的詞,得知他沒出什麼大事,才舒了一口氣。她也沒阻攔女兒,知道女兒是出於同情才答應唐瓊去醫院看一看沈司檢,而她就算對沈司檢再不滿,那也是看著他長大的,現在他住了院不可能不過去探望。
第二天母女倆一起去了醫院。
南秀推開病房的門,看到沈司檢正靠坐在病床上。
唐瓊見南秀來後明顯鬆了一口氣,轉過來看著顧明月的眼裡帶了些懇求,顧明月心一軟,也就任由她拉著自己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氣氛安靜。
“要吃蘋果麼?”沈司檢率先打破沉默,問她的時候就已經將洗好的蘋果拿起來了,低頭開始細緻耐心地削皮。
病人給探病的人削蘋果,這個場景很多年以前就在兩人間發生過。當時沈司檢因為肺炎住院,南秀每天放學都會揹著書包跑來看他,某天心血來潮想給他削蘋果,結果動作生疏,沈司檢生怕她用刀把自己劃傷,只好無奈接手。最後蘋果也都進了她的肚子裡。
他們從前也有許多好的回憶,快樂的時間也比結婚的六年長很多。南秀記得他的好,也記得受過的苦,盯著他熟練削蘋果的動作,緩緩說:“離婚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其實應該談談的。當時我覺得只有儘快離婚,心裡才會好受,才能不那麼壓抑。”
她在旅行時提出的離婚,送她回家後他消失了整整兩天,再出現的時候就同意了,然後開始見律師、簽下一份份財產分割的協議,全程兩個人幾乎沒有單獨交流過什麼。
沈司檢手一頓,說:“對不起。”
南秀說:“我們兩個不合適,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