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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本想把平羽安排在廂房,可溫華勸她說廂房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不如等入了秋拿柴火把廂房好好燻一燻再住人,正房的西屋雖然是二哥住的,可他一兩個月才回來一次,不如讓平羽先睡在那邊,有人住著總比空著要強,添些人氣。宋氏一琢磨覺得倒也有理,就讓平羽在那邊住下了,一應臥具就先用鄧知仁的,反正大夏天也不鋪床也不疊被,不過是一張席子,一架蚊帳罷了。
兩個人在屋裡走了三四圈,把裝幹艾草的小盆放在兩邊的炕上讓它繼續燻著,悄悄抱了小杌子走出來坐在正在紡線的宋氏身邊,一個幫忙的,一個看的,抽空低聲聊兩句——他們不敢大聲說話,怕隔壁聽見了來問。
既然平羽是從京城過來的,急著瞭解這個時代的溫華就有了詢問的物件,“哎?平羽,你說你是從京城過來的,那京城是在哪兒?離這很遠嗎?”
平羽眨眨眼,想了想,“當然遠了,我可是走了近一個月才到這邊,不過這一路上以水路居多,先走大運河,再走黃河,下了船再走陸路,一半的時間都是在船上度過的,走旱路的時候不小心就迷了路,還得四處去打聽,還要小心惡人……”
大運河?黃河?……這名字未免太熟悉了!她趕緊問道,“那你知道咱們這兒是在哪兒麼?我聽人說起過輿圖,說只要看著那個,不管走到哪兒都不會迷路,是真的麼?”
“這麼說有些誇張,你又不知道你站在輿圖上的哪裡,輿圖只是讓人看清楚天下州府郡縣和山川河流的分佈罷了,真要指望那個來行路,未免牽強!”
他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比劃著,“我看過輿圖,咱們大昌大概是這樣的——東面和南面臨海,有一些臣服的藩國,西面是大漠和群山,那邊的異族長相與咱們不太一樣,聽說都是膚色發暗,愛蓄短鬚的,北面是草原,那裡的人放馬牧羊,年年秋天來騷擾咱們大昌的邊境,不過自從十多年前素大將軍把他們打得一蹶不振之後,就再也沒打過什麼大硬仗了。咱們大昌富有四海,有南北二京,南直隸在蘇南長江流經之處直至入海口,北直隸在黃河以北大運河的盡頭,如今天子在北,北直隸的昌盛與南直隸的繁華自是不同。”
“晉州在這個地方,”他用小樹枝在北直隸的西邊劃出一塊,又在那一塊的下部點了一點,“咱們現在就是在晉州的南部,天底下像晉州這樣大的地方還有許多許多,真要一步步走過來的話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完。”
溫華完全呆滯了,為什麼有的地方聽起來那麼熟悉而有些又是那麼的陌生?藩國她猜得到,南北直隸她也知道,長江黃河她更是親眼見過,可——“大昌”是什麼?她原本以為晉州就是山西,現在看來好像有些不對勁……
“平羽你懂得真多!”她讚歎道,伸手點點地上簡易地圖中北直隸的所在,又問道,“可為什麼有兩個直隸呢?南直隸是在哪裡?天子就是皇帝嘍?那皇帝叫什麼名字呀?”
平羽把地圖的痕跡抹去,“這都是以前夫子給我講的,還講了好些呢!皇帝的名字不能亂說,”他警告道,“咱們大昌的國姓為楚,至於名字——咱們作臣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