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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昏腦漲。
幾個宮人在鎏金瑞獸薰籠裡又加了不少銀絲碳,看他精神萎靡,面容憔悴,著實可憐,遂出了殿門守在廊下掖著手相互感慨一番。這位主兒那可真是不受寵,平時見不到聖上也就罷了,自打受封到現在,要賞賜沒賞賜,要恩典沒恩典,嘖嘖…。幸虧修儀大人看的開,自得其樂,不像別的卿貴成日裡自怨自艾。可眼下疾病纏身,無人問津,萬一有個不是,這如花似玉的郎君豈不就白白葬送了?
要真是這樣,可還不如他們這些人呢,最起碼到了年限,放出去嫁人,也不至於耗死在高牆深宮中,連祖宗爹孃都見不上。
誰說這榮華富貴就一定是好的呢…。
…。。
“都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幹活去?打量著大人如今病著,沒心思收拾你們這起子小奴麼!”
韻棠殿的內侍官吉祥進得庭院,見平時近身服侍的幾個小宮人站在階下嘰嘰喳喳的,心頭不悅,喝了兩句。他向來威嚴,那幾個見了他,彎腰施禮,很快散開了。
吉祥手裡握著剛從賀蘭郎御所居住的凝香殿前折下來的幾支綠梅,進了暖閣,修剪一番,插在香几上的粉青釉炫紋八稜瓶中,一縷清香悠然如雲煙般散開來。
“郎君!”吉祥轉頭,見他主子又是痴痴呆呆的,心頭一酸,“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還不見好轉啊?”
“你說…。,她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黃子遙兩眼無神,直愣愣地盯著眼前綠萼梅,“…。。好好的,為什麼就不要了……”
他好恨她,百思不得其解:情到濃時,說翻臉就翻臉,難道是他沒有配合好?還是他太主動,或者還不夠主動,還是嫌棄他…。?
那個女人怎麼能那麼狠心,將他一人留在冰天雪地裡,孤冷寂寞,傷心欲絕。
他又很想念她,相思入骨,讓人肝腸寸斷。
“郎君,這是何苦?你如今樣病著,任誰看見了,都不歡喜呢,打起精神來,等過兩天好些了,出去走走,一準就能碰見三奶奶了。”吉祥苦口婆心地勸。不過幾天的功夫,他的主子茶不思,飯不想,眼睛動不動腫成一條縫,整整瘦了一圈,形銷骨立,根本沒法見人。
也不知三奶奶到底怎麼著他了,唉…。。
吉祥親自將熬好的藥遞給他,黃子遙不肯接,開始嗚嗚咽咽,“她,…。。她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三娘,…。…你好狠…。”
“郎君,再這樣下去,眼睛可就哭壞了…。”
吉祥正準備再勸,突然覺得四圍霎時寂靜無聲,有些滲人。那些嘰嘰喳喳的宮人也不進殿內服侍,轉頭一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著紫貂大氅,錦衣華服的女郎,姿容俏麗,不怒自威,身後畢恭畢敬跟了三五內侍官,正靜靜望著他主僕二人。
“您是…。”
“大膽!”後面張長使瞧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小郎,和榻上裹得跟熊一樣的黃修儀,喝道,“還不叩見聖上!”
吉祥一時沒反應過來,後來一想,這宮裡大大方方能出現在這裡的女人,出了聖上,還能有誰?他心裡一咯噔,慌忙跪下,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小的參見陛下,陛下……長樂無極。”
黃子遙倒是鎮靜,橫豎灰心喪氣,御前失態又能怎樣?他掀了錦被,慢吞吞地下了錦榻 ,跪在絲毯上,給皇帝磕頭。
今上微嘆,心有稍有愧疚,給身邊長使使個眼色,欲差人扶起來。她這位並不眼熟的修儀此刻頭髮散亂,精神萎靡,一雙眼睛哭成了桃子,關鍵是臉上還有著無所畏懼的架勢。這幅情形叫她猛地記起來,御選當日就是他,哭得梨花帶雨,死死攥著她的披帛,叫她躲閃不及。
原本小事一樁,過去也就過去了,所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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