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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上,善待他,難保其他人不妨他象防賊一樣。就算眼下這位皇帝好說話,還不知將來如何。”
怡安本想說大清的皇帝對準噶爾並不壞,先帝和噶爾丹打了那麼些年仗,死了那麼多人,可對色卜騰巴爾珠爾兄妹還是挺優待的,隨即想到,那種優待只是對俘虜的優待,難道叫哥哥也去給皇帝做侍衛?想想哥哥的身份,實在很難置身於清準矛盾之外,也很難不讓朝廷多心。母親先遠遠送走哥哥,再回來接她,來回奔波,就是因為哥哥的身份遠比她要敏感重要。
“母親做事總有她的道理。只有離大清和準噶爾都遠遠的,沒人知道沒人在乎他是誰的地方,哈爾濟朗才能堂堂正正,自自在在地活著。”圖雅話題一轉:“你捨不得皇上和皇后,是嗎?”
“他們對我很好,和親生的一樣。額娘因為我病倒了,皇上囑咐我早去早回,如果,我悄悄走了,他們一定很傷心。”怡安垂下頭,眼中閃著淚花:“我知道,這樣想對不起媽媽,媽媽會生氣,可是——”
圖雅嘆息著,握住她的手:“怡安,母親不會生氣,她只會高興。生恩怎及養恩?如果你這麼容易就忘了皇上皇后的養育之恩,忘了他們的好,母親只怕倒要失望。父親母親都是重情義的人。”
怡安略略好過,突然想到:“圖雅姐姐,你一直跟著媽媽,會不會想你自己的媽媽?她有沒有怪你?”
“沒有。我是母親買的女奴。是我的生母求母親買下我,帶我走。”
“呃?”怡安從不知圖雅是怎麼到家裡來的,就記得她和阿格斯冷水靈一樣,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樣,後來做了阿格斯冷的妻子。
圖雅回憶著,一邊整理思緒,一邊緩緩講述自己的身世,並不隱瞞早年的困苦難堪:“要不是遇上母親,我,我的生母和弟弟,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
怡安吃驚地張大嘴,不勝唏噓。圖雅陪著她在雍親王府住了一年,給很多人留下美而慧的印象。十四舅舅提到她,說她知書達理,聰明靈巧,比京城大半的貴婦人都強。連額娘在內,那些福晉們都以為圖雅必是好出身,象選秀一樣被選到母親身邊,得了母親喜愛,當作女兒一樣疼愛。沒想到,她吃過那麼多苦。真實的過往只怕比她說得還要難吧!
從前那些事,對於圖雅早就不算什麼,本想一筆帶過,卻是見怡安聽得專心入神,方才娓娓道來,說著說著,說到楚言勸她嫁人那一段,有意說得有趣,將自己形容得呆頭呆腦。
怡安聽得直樂:“真的麼?虧得十四舅舅總說你聰明,只比母親差一點點,若是看見你那副樣子,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十四貝勒?圖雅一呆。他給的銀鎖,她戴了幾年,成親後也沒摘下來,阿格斯冷看見也沒在意。她並沒有多的想法,只是那麼答應了他,就戴著了。銀鎖來自關內,提醒著她今生無緣的故鄉。西去印度,走得緊張疲憊,一心趕路,很久沒有收拾自己,留意時,發現那個銀鎖不見了,似乎遺落在與阿格斯冷失散的那場混亂中。當時沒工夫沒心情多想,倒是後來海上的日子無聊,有時會想起那銀鎖,想起在北京的歲月,想起那個人。那個幫她弄清身世,給她戴上銀鎖,聲言要娶她的男子,做了大將軍王,揮軍打敗大策凌敦多布。她只見過他的笑嘻嘻,想象不出他當了將軍會是什麼樣,也想不出他如今被拘禁著會是什麼光景。
想起十四舅舅,怡安也不由嘆息。十四舅舅是最疼她的,先前有兩回聽說阿瑪罰她,還跑來替她分辯,要把她帶回自己府中照顧。後來去西邊打仗,每回派人回京送信,總忘不了給她捎點東西。十四舅舅回京後,弘時帶著她去見過一次,碰上他喝酒罵人,樣子嚇人。第二回是孝恭太后安排她去的,帶去太后的親筆信。十四舅舅看完信,抱著她哭了一通。這事被阿瑪知道,大為光火,好一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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