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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又壓抑。

他不敢動作,甚至不敢怎麼呼吸，生怕聲音大一點便會將白穗給驚擾。

因為雪中的那個青年就是他,他也和他一樣小心翼翼,既怕眼前人是夢,又怕這夢醒來之後便再也看不見她了。

在意識到那人不是幻影,本就是他的瞬間，陸九洲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

還沒反應過來，再一次抬眸的時候，剛才還在他旁邊位置的少女，如今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進入了那個人的身體裡。

準確來說，他成了他，成了這夢中人。

這時候天地之間才是真正唯有他們兩人。

白穗靜默站在陸九洲面前，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稍微低頭就能看到她微微泛紅的鼻尖。

還有氤氳著水汽的眉眼。

&ldo;你別哭。&rdo;

陸九洲抬起手試探著碰觸了下她的面頰，見她並沒有排斥也沒有躲開後，大著膽子撫了上去。

他不知道這個白穗是記憶裡的白穗，還是和他一樣是附著在其中的白穗。

因此陸九洲對待她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要侷促不安。

&ldo;阿穗，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這裡是你的識海。&rdo;

少女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長長的睫毛上那雪色像是雪落上去覆著的，又像是淚水被凝成了霜雪。

&ldo;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rdo;

陸九洲的眉宇之間平和溫柔，他沒有那個青年身上那樣凌厲的戾氣，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水面。

&ldo;你喜歡我。&rdo;

&ldo;哪怕你從沒有對我說過喜歡，可你的識海里都是我，每一世都有我。&rdo;

&ldo;阿穗，我很高興，我從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高興過。&rdo;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白穗眼眸一動，這時候才像是恍若夢醒般看向了陸九洲。

青年彎著眉眼，和記憶裡一樣朝著她笑得清淺。

可是白穗卻笑不出來。

&ldo;我不高興……&rdo;

陸九洲一愣:&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我替你不值！&rdo;

白穗突然拔高了聲音衝著陸九洲喊道，蓄在眼眶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

&ldo;你既然都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我會離開，為什麼你還這麼傻，還要這樣一直等！一千年，整整一千年，這樣真的值得嗎？！&rdo;

&ldo;……我再一次出現在了這裡，一切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rdo;

他雙手捧著白穗的臉，低頭輕輕抵了上去，親暱地蹭了蹭她的額頭。

撥出的氣息濕熱柔軟。

&ldo;一千年，等來一次兩情相悅，我有什麼不值的？&rdo;

陸九洲話音剛落，&ldo;啪嗒&rdo;一聲，一滴眼淚砸在了他的手背。

下一秒原本銀裝素裹的嶺南，冰雪消融，萬物復甦。

這裡下了一千年的大雪。

此時因為一人回了春。

白穗每一世只有在快要重啟的時候才會有之前的記憶，這就像是走馬燈，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陸九洲亦是如此。

這一次他們能恢復前幾世的記憶不是因為重啟，而是因為神識交融。

鬼界沒有晝夜之分，永夜漫長，暗無天光。

在這樣的晦暗之中，白穗在魔血被壓制了之後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