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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暖出了門,徑直朝著東八走去。
江州大學主校區很大,從東十二走到東八,最快也要十分鐘。天氣涼爽,雲暖速度不快,慢悠悠地晃過去,走到演播大廳前才摸出手機給時忱發訊息。
【暖暖:我到了,在演播大廳外面】
週末東八附近沒什麼人,四周很安靜,秋高氣爽,只有空靈的鳥鳴聲時不時傳來。
時忱很快回復了她。
【chen:嗯,我馬上下來】
雲暖握著手機,仰頭看著淡藍色的天空。
白色雲彩漂浮著,像絲綢一般,被風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頭仰久了,脖子發僵,她按著脖子慢慢低下頭顱時,身穿白色襯衫的少年從東八左的樓道里下來,神色平靜地看向她,緩緩朝她走來。
他的表情一貫平靜,坦坦蕩蕩,在明媚的日光底下,整個人白到反光,唯有那雙純黑色的眼睛始終深不可測。
他始終一副冷淡散漫的樣子,似乎與這個世界相去甚遠,卻會用可愛的小貓咪當頭像,還會在睡前和人說晚安。
雲暖的臉頰突然有些發燙,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將散落下來的鬢髮撩到耳後,隨即深呼吸一口氣,從包裡摸出了那隻黑色的中性筆。
等她再抬起頭,時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低頭靜靜地看著她。
雲暖避開他的目光,遞出那支筆:「你的筆。」
時忱握住另一端接了過去,嗓音就像秋日的風,平和又溫柔地傳入她耳朵裡:「謝謝。」
「不客氣。」雲暖搖搖頭,又接上一句,「舉手之勞而已。」
時忱沒說話,一時之間,周遭無比安靜,好像只有風的聲音。
雲暖鼓起勇氣,抬頭看他,只看見他鴉羽般的長睫在輕輕顫動,純黑的眼眸裡只倒映著她的臉龐。
她心臟砰砰直跳,忍不住多問了句:「今天是週末,你在這邊做什麼?」
「練歌。」他回答得很簡略。
「練歌?」
時忱沒有張嘴,只用鼻音發出一個「嗯」字。
他似乎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雲暖也不好意思追問,腦袋轉動想著要怎麼和他告別時,時忱淡然又隨意的開了口:「有時間的話,再來貓咖玩吧。」
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散漫語調,卻在雲暖心裡丟下一顆驚雷,脫口而出:「你還記得我呀。」
「不記得很難。」時忱說得隨性,「下次來的話,我請你喝東西。」他晃了晃手中的筆:「謝謝。」
雲暖愣了愣,領悟到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時忱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好像笑了,又好像沒有,退後兩步,道:「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
雲暖揮了揮手,卻沒有立即走開,而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穿的衣服基本都偏寬鬆,不是貼身款,無論是走路姿勢還是衣著風格,都有種從容不迫的感覺,整個人懶懶散散的,好像沒什麼能讓他為之駐足。
他會為什麼而停留呢?
回去的路上,雲暖忍不住想。
第5章 做五個夢
雲暖最近總會有意無意地走到東八。
傍晚時分,她吃過晚飯後漫無目的地散步,走到東八樓底下時,忽然聽到樓上傳來的音樂聲。
有人在放歌,放的還是伴奏,到了某一處,一個低沉男聲隨著伴奏唱了起來,聲音很好聽卻斷斷續續的,在樓底下聽得不是很真切。
雲暖駐足聽了一會兒,確定是從東八左傳出來的,便進了東八左,朝著聲音源頭走去。
她走到三樓,停在了練歌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