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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電視新聞切換到下一版塊,市領導訪問孤寡老人,一派和樂融融的畫面。他的情緒隨之稍加鎮定。
二人同處相對私密的空間、像家人一樣面對面用餐不是第一次。那回在沈喆家準備午飯儘管狀況頻出,卻是更輕鬆的。今天原定的外出計劃被一個電話打斷,後來沈喆始終心不在焉。
梁赫至今覺得與沈喆成為朋友有些不可思議,似乎是對方引導下,不知不覺間達成的結果。
不過,一旦沈喆遊離於人際之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梁赫頓感無法把握他的真實心態,就像先前的失戀。
以常人的角度思索,他會害怕嗎?他會受傷嗎?可是這些因素在沈喆身上會以怎樣的形式體現,又完全說不準。
曾經,沈喆對他說「謝謝」「我沒事了」……梁赫便相信了。因為那樣的話無論真假,只要由這個人說出,就彷彿一道天然的屏障,告訴你不該再為此糾結下去。
到了後來,雨轉小了,甚至從屋裡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他們從靠近廚房的視窗望見路燈下一個個閃爍的水窪。
沈喆始終沒能打通父親的電話,但與母親通了話,白艷茹晚上要留在醫院,他也藉此告訴對方留宿同學家。
他想問問白艷茹,爸爸如果真的有事怎麼辦?可是說不出口。白艷茹或許正面對著死亡關口徘徊的病患,這種時刻即使有再重的個人情緒,也只能如海底的暗礁,不得顯露分毫。
這套房子三室兩廳,主臥和客廳各一處洗手間,沈喆借用客廳靠近書房的那間洗澡。
梁政購物的風格與梁赫不同,從來都是一買買一堆,放著慢慢用。像嶄新的牙刷、杯子、毛巾,甚至一次性內褲……各種日用品都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浴室的架子或櫃子裡,比大酒店還誇張。倒方便了這次沈喆留宿。
他倆的身材差不多,梁赫借給他自己的衣服睡覺時穿。沈喆收拾好,順手洗了舊衣服,換上那身t恤短褲,從洗手間出來。梁赫正在主臥的那間,沈喆隱約聽見流水聲,戛然而止後門被人從裡面擰開。
梁赫沒穿衣服,只圍了條浴巾在腰間,上身還滴著水,根本就沒擦。
「你洗完了?」他對上沈喆的視線,顯然吃了一驚,沒料到對方在外面。
「對啊,我也剛洗好。」
「我還以為你沒那麼快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扭過頭,一手緊捂著腰上有點鬆垮的浴巾。
「這有什麼,」沈喆故意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與幫他噴藥時的神情並無二致,「還怕我看啊?」
梁赫不爽次次被口頭壓制:「那你怎麼不光一個讓我看看?」
沈喆一愣,淡笑著說:「我每次都習慣在浴室換衣服。」
梁赫只「哦」一聲,回自己屋穿衣服。其實和秦穎住的時候他也都是在洗手間換好,這幾天只有自己就沒那麼講究了,即使沈喆來,也忘了帶衣服進去。
有點羞恥的話一兩句就過去了,誰都不會扒著不放,不過也因此使得傍晚開始的壓抑氣氛得以緩解,梁赫感覺沈喆的情緒放鬆了一點,也許明天就會得到他父親的訊息。
「你在我的房間睡覺吧。」梁赫從裡面出來,見沈喆還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那你呢?」
「我睡書房,一會兒用下電腦。」書房有張單人床,而他自己那間是雙人床,梁赫想著沈喆的個頭也不矮小,還是睡大床舒服點。
沈喆沒有異議,按梁赫說的,準備進屋休息。梁赫房間裡的傢俱顏色偏重,與客廳的風格不太一樣。
「傢俱是你挑的?」他問。
「也不算吧,」梁赫告訴他,「我跟我爸提了下大致想要的,他給定。」
「哦,」沈喆剛要抬腳,忽然回過頭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