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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走了,老爺保重。」謝寶扇向謝之華屈膝行禮,轉身走進宮門,謝之華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越來越小,這才坐回轎裡。
謝寶扇走到半道,下起了濛濛細雨,她撐著油紙傘走在宮裡的長街上,朱紅色的院牆濕漉漉的,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像是發舊的書頁,坤安宮還很遠,顯得虛無縹緲,這條街就像沒有盡頭,謝寶扇沉默的走在雨中,鞋襪早就濕透,裙擺也打濕了半截,她想起信國公府,想起帝後,最後想起了懷王李善。
李善說她愚不可及,就算她不願承認,也確實如此,她眼睜睜看到家族捲入一個巨大的旋渦,有心阻止,卻又無能為力。
不知幾時,四處不見一個人影,雨幕下的皇宮更顯靜謐,謝寶扇駐足,她朝前望去,太子李恆就站在湧道的入口,他穿著朝服,幾乎要和身後宮牆融為一體,一個半大的小太監把傘高高舉到他的頭頂,半邊身子淋得透濕也顧不得。
李恆正在看她,臉上帶著一絲怪異的笑,謝寶扇無數次在夢中被這個恐怖的笑臉驚醒,她閉上眼,忍住胸口不斷翻滾的噁心感,最終,緩緩向李恪走去。
謝寶扇在李恆的面前停下,她恭恭敬敬的對他行禮,「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行禮過後,她抬頭看向李恆,他近來失意,眼底發青,精氣神不大好,卻仍舊高傲的揚著下巴,拼命在向世上證明,就算皇上看重二皇子,他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鄴朝儲君,誰也休想撼動他的地位。
這一幕過於熟悉,謝寶扇回想幾年前,也是在這條湧道,她被李恆脅迫,初入宮門的她被唬得瑟瑟發抖,唯恐稍有差池,性命就會葬送在這深宮之中,今日不同往日,此刻面對李恆,她變得鎮定多了。
她在看李恆,李恆也在打量她,雨點落在油紙傘上,發出一陣細微的『啪嗒』聲,謝寶扇行完禮,原本可以離開的,她卻沒有走,就這麼安靜的看著李恆。
李恆湊近到她耳邊,陰惻惻的說道,「謝寶扇,聽說你勾搭上父皇了,果然今非昔比。」
謝寶扇無動於衷,只道,「太子殿下慎言,皇上的清譽容不得玷汙,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只怕太子殿下的處境會更為艱難。」
李恆眯起雙眼,冷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孤治你一個忤逆犯上的罪名嗎?」
謝寶扇抬眼看著他,說道,「殿下貴為一國儲君,就容不得人說實話麼。」
李恆自是知道她說的是大實話,只是忠言未必動聽,除了他母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話,李恆眼神陰冷,一動也不動的盯著謝寶扇。
雨越來越大,四下再無別人,謝寶扇毫無畏懼,她與李恆對視,說道,「殿下,你與其奚落我,不如先想法對付二皇子吧,眼看皇上一日比一日重用二皇子,難不成將來殿下就眼巴巴的要將這太子之位拱手相讓嗎?」
「大膽。」李恆大喝一聲,他身旁的小太監身子一抖,幾滴雨點濺到李恆的肩頭,那小太監嚇得面如土色,幾乎以為自己要沒命了。
謝寶扇朝著李恆展顏一笑,「殿下,我說的是肺腑之言,殿下何不聽完我說的話,再來決定是否治我的罪呢。」
她笑時,李恆頓時呆住了,這人在她面前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兒,他從不曾見過她真正開懷笑過,此時她露出笑容,竟讓他一時忘記她剛才說的那些足以被抄家滅門的話。
謝寶扇看著李恆,說道,「殿下,信國公府支援你,作為謝家的女兒,我當然希望你的地位穩如磐石,如今二皇子勢頭正猛,想必東宮的幕僚已經勸殿下暫時避其鋒芒,我卻以為不妥。」
李恆狐疑的揚起眉,過了半晌,他將信將疑的說道,「你說來孤聽聽。」
謝寶扇看了那小太監一眼,李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