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到如今,我已相通了一切。我想死,老天不讓我死。我想活,老天卻讓我如此這般地活著。既然無權選擇,也無力改變,那就只能平靜地接受,我隨手拔動了一下琴絃,低吟著李清照的《聲聲慢》&ldo;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慼慼&rdo;是啊,這怎一個愁字了得。
我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遠處,卻忽見楓樹後一白衣若隱若現,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來。我站起身來,費力地拖著右腿走出了房門。那楓樹後卻是空蕩蕩的了無一物,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立在樹邊發呆。
一片楓葉隨風飛舞,緩緩地落在了我的肩頭,我一彈指,它便飄然落地。又一陣勁風吹來,數片楓葉在半空中飄蕩,我抬頭看向樹梢,葉子已落過半。秋已盡冬將盡,年復一年,什麼時候才能是盡頭!
蘭清捧著一小碟蜜棗走到我身邊,嬉笑道:&ldo;嘿,看什麼呢?看的都犯傻了!&rdo;
我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突然開口問道:&ldo;安若松是不是已經回來了。&rdo;
蘭清沒有料到我會問這個,吃了一驚,支支吾吾道:&ldo;不是告訴過你,到年底才能回呢!&rdo;
我又試探道:&ldo;哦,也沒什麼,我剛才在學琴,無意中看見園子裡有一白影一閃而過,我還以為是他回來了!&rdo;
蘭清呆愣了半天,才幹笑道:&ldo;哦,你看見的定是夜管事了,他是老莊主的遠房表侄兒,現在是主管莊內大小事物的管事。和大爺一樣也甚喜白衣,大爺還得尊他一聲表叔呢!大爺出門特地託了他來照顧你,這許多日的藥也都是他給你配製的。&rdo;
我用懷疑的眼光盯著蘭清,她左顧右看的,眼神亂飄,始終不敢與我對視。我想了想,&ldo;那能不能請他與我見一面。一來我要親自謝謝他多日的照顧;二來我想問問他,我的傷究竟什麼時候可以痊癒。&rdo;
看著蘭清漲紅了臉,我一聲也不吭,最後她一跺腳,將碟子塞到我手中,&ldo;罷了,我這就替你去請他。&rdo;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房間裡等待著,&ldo;姑娘可是有事要問在下?&rdo;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開啟,蘭清領著一個身穿白衣,面帶黑色面罩的男子走進屋內。我看著那男子熟悉的身段和似曾相識的眼睛,氣不打一處來,我惱怒地看了看蘭清,她正得意的沖我吐舌頭。
我轉過頭來,正色看著那男子賭氣道:&ldo;那個夜管事是吧!謝謝你多日對我的照料,我傷已好了大半,回報你家莊主,就說我叨擾太久,不日即將告辭,大恩來日相報。&rdo;
我滿心的怨氣,你是安若松也好,要做這夜管事也罷,帶著你的破面罩見鬼去吧。那夜管事頗為輕柔秀氣地笑了一聲,&ldo;在下這幾日正為姑娘調製徹底除疤的藥物,已初見成效,姑娘要走,我也不阻攔,只是何不再多等幾日呢!&rdo;說完還有意無意地掃過我臉上的傷疤。
一聽此話,我心裡似翻了江倒了海,一氣一惱一驚一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緒不定,沉默不語。夜管事滿眼含笑地等我答覆,一旁的蘭清看看夜管事又看了看我,上前拉起我的手,&ldo;耍什麼小孩兒脾氣呀!你出去了能去哪呀!再說了你就那麼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乖啊,在等幾天,我們阿淇就能恢復以前的花容月貌了。&rdo;說完她還不忘輕拍了我的手背兩下。
我嫌棄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蘭清在一旁,&ldo;咯咯&rdo;地笑的花枝亂顫。&ldo;姑娘既然決定暫且留下,那在下這就告辭了。姑娘的藥再有十天定能配好,請姑娘耐心等待。&rdo;夜管事收回凝視我的目光,恭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