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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能，眼睛能看見的一切，我都能畫出來。&rdo;

賀沖笑了笑，忽地往她面前一湊：&ldo;那我呢，你能畫嗎？&rdo;

周茉被他嚇得差點後退一步，連呼吸都放緩了。她望著賀沖近在咫尺的眼睛，一時間好像連話都不會說了：&ldo;能啊。&rdo;

&ldo;那你畫一個。&rdo;

&ldo;不畫。&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身價很高的。&rdo;

賀沖笑了笑，手掌在地上一撐，騰地站起身。周茉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賀沖還會接著跟她&ldo;討價還價&rdo;的。她跟著站起身：&ldo;你這不是誠心求畫的態度。&rdo;

&ldo;還要我三顧茅廬？你想畫就畫，不想畫就不畫，這是你的自由。&rdo;

方才在大門口時那種有點氣惱的感覺又生出來了，堵得周茉莫名胸悶，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那感覺就像在跟人打羽毛球，本來打得好好的，突然間對面不接球了，任由那球飛遠墜落。

賀沖帶著周茉去吃早飯，預備吃完送她回城，順便去辦點事。這回不是在街邊的小攤子上，而是一家正規的店面，更乾淨整潔。陽春麵，臥兩個蛋，清淡的湯裡油花清亮，蔥末清翠，讓人食慾大增。

周茉吃得投入，賀沖站起身，片刻後端了兩碗熱米茶回來，擱在她手邊，看她狼吞虎嚥的，笑道：&ldo;上回吃東西不挺秀氣的嗎？&rdo;

周茉含糊應了一聲&ldo;餓了&rdo;，最後連湯都快喝乾淨了，感覺身上熱乎乎的，連帶著心情也好轉了。她看賀沖也已經吃完，便去拿包準備付帳。

手剛伸出去，就被賀沖一把摁住。

賀衝壓低聲音：&ldo;直接走。&rdo;

周茉眼角一跳：&ldo;可是……&rdo;

&ldo;淡定點，假裝已經付過錢了，就跟平常一樣走出去。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走，行不行？&rdo;

周茉眨眨眼，手心裡浮起一層汗，心臟劇烈跳動，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ldo;行。&rdo;

店裡後廚忙忙碌碌，老闆娘在給旁邊桌上餐，一切如常。她看見賀沖嘴唇開合，無聲地數&ldo;一二三&rdo;，立馬站了起來。

穿過不大的店面，穿過整齊擺放的餐桌間的過道，穿過門口的收銀臺……陽光頃刻間闖入眼中，周茉像溺水之人得救一樣大口呼吸著。然而還沒停上兩秒，後背便被賀沖一推：&ldo;跑！&rdo;

周茉想也沒想，拔足狂奔。她一刻也不敢停，直到跑出去六七百米，到了車場的大門前，方才剎住腳步。

賀沖緊隨其後，一邊掏車鑰匙開門，一邊低頭看她，笑問：&ldo;怎麼樣，刺激嗎？&rdo;

心臟還在&ldo;怦怦&rdo;亂跳，周茉說不出話，只是點了點頭。

太陽爬過了樓房，越升越高，車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賀沖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因為自上車起，周茉就一言不發。

賀沖愣了一下：&ldo;怎麼了？不高興？&rdo;

周茉眉頭緊蹙：&ldo;我有點良心不安。&rdo;說這話時她很沒底氣，清單是她列的，賀沖也是照著清單執行的，結果她反倒矯情起來。她頓了頓，解釋道，&ldo;這樣的小店，辛苦一年也賺不到多少錢吧。&rdo;

&ldo;還行。&rdo;賀沖沒告訴她，做餐飲的可比他這個&ldo;修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