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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這些和最後這條比起來都不算什麼，因為那畢竟是&ldo;公事&rdo;，哪曾想西南總監軍此行不單為&ldo;公&rdo;，關鍵的，還為了&ldo;私&rdo;。猶記當年何敬真升任副將後，派親信徹查剋扣糧餉的&ldo;蛀蟲&rdo;，連殺了十幾條人，其中有一條就是趙公子的私交，這私交可不簡單，那是磕過頭的拜把子兄弟，且，兄弟的&ldo;妹子&rdo;正好是趙公子的寵妾，勾欄院裡的頭牌，向來柔媚多情最肯奉承，自從自家哥哥捱了斷頭刀，妹子成天到晚哭哭啼啼，平日裡常玩的那些花樣也不肯做了，定要趙公子把仇家殺滅後才同他&ldo;續前緣&rdo;。趙公子急得茶飯不香，這回出來是帶著&ldo;任務&rdo;的，不了&ldo;舊帳&rdo;不行。公事連著私仇，那還好得了？

兩位極其關緊的人物都把&ldo;私&rdo;擺在了&ldo;公&rdo;之前，天時地利人和，人和先毀了，何敬真於是吃了入軍旅以來最慘烈的一場敗仗。

第36章 世事人心

應當說何敬真手底下的兵還是相當硬扎的，派往王光實處求援的兩隊人都在時限之前就趕到了，順利見到了王光實和趙青彥，報上前線急況，也確實得了這兩位的準信才往回返的。王光實紅口白牙，說出一番兩肋插刀的話來，讓&ldo;何副將&rdo;放心，必定&ldo;從其所請&rdo;，派三千/弓/弩熟手伏於鷹嘴口，另再派一萬兵馬靠前接應，務保我&ldo;烝民&rdo;安全無虞！

西南總關防麼，這麼大一個官，所有人都當他是個啐口吐沫就是顆釘的人物，殊不知此人向來把自己說出來的話當放出去的屁，一會兒連味兒都飄沒了，尤其是叫他記恨上的或是眼熱上的，管你公私呢！管你死活呢！誰信誰活該！

何敬真在世事人心上受的第一重磋磨，就來自於這個&ldo;說話當放屁&rdo;的王光實。他太&ldo;真&rdo;，做事總憑常理，講道義，沒想過這世上大多數人做事並不憑常理，也從不講道義，可以為自家一人而輕天下，亦可以為&ldo;雞毛蒜皮&rdo;而暗自懷恨，不論公私不分輕重不顧緩急，必欲置&ldo;仇家&rdo;於死地而後快。蕭一山讓他&ldo;行簡守真&rdo;，其實就是讓他看開些，對&ldo;世事人心&rdo;別抱太大指望，有些事不能光靠自己，有些事又不能淨看旁人，做人之難，就難在了把握分寸上。

鷹嘴口一役，何敬真得了回信，安心領著一隊人馬往西面懷遠縣奔突，另一隊護著三四百老弱往東面鷹嘴口退卻。蜀羌軍也分兩路追過去，三萬人，分出兩萬追何敬真，也真是下血本了。一直追到懷遠附近的得勝軍寨，守寨的將官偏不放何敬真這千把號人進去，說是接到西南總關防的關防令，戰時戒嚴，任何人等不得進出，交涉未畢，守官已失了耐性，竟示意弓/弩/手/放箭強行驅趕，何敬真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別無他法，只能繼續往前奔。這下真成了亡命了，前無生天，後有追兵，天地之大竟至無處容身。

蜀羌軍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吃下他們這隊人了，任他們如何，只是緊咬不放。又奔了十餘裡，終陷包圍。千把人對上兩萬蜀羌軍，蜀軍戰力如何暫且不表，這些羌人可不是吃素的，力大無窮，使一種樣式怪異的刀‐‐刀型是條&ldo;狗腿&rdo;，刀背厚刀鋒薄刀刃利，正面對擊，&ldo;鏘&rdo;的一聲，兩邊兵器撞在一處，虎口立刻麻了。若是讓這些人扯到手腳，能生生將骨骼掰碎！何敬真一行從清晨苦戰至日中，箭矢用盡，就用弓/弩/架/子去拼命。包圍圈越縮越小，這時候聽見有人高聲喊話：&ldo;主人說了，留下中間那人，其餘盡數剿滅！&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