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5 頁)
&ldo;陛……陛下……&rdo;
&ldo;卿&rdo;結巴了,他覺著事情太荒唐,忍不住想勸諫勸諫。
&ldo;怎麼?&rdo;皇帝虎著臉,就差沒說&ldo;事若不偕,提頭來見!&rdo;了。
呂相是破過一回家的人,明白形勢比人強,明白老虎屁股不能摸,更明白這事得從長計議,別把皇帝惹急了。於是便窩窩囊囊地接下了這份&ldo;扯皮條&rdo;的活計。
應當說呂相還是相當有效率的,轉天早上就鑽了個空子,堂堂皇皇地把人領到了皇帝跟前。想著功成身退,倒黴催的!又讓皇帝派了個看門的活兒。他垂頭喪氣地杵在離門口不遠不近的地方,防備有人聽到些不該聽的看到些不該看的。沒有別人,就呂相聽了兩耳朵不該聽的,邊聽還邊替皇帝著急上火。
皇帝今年二十五六的人了,三個孩子的爹,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帝王,平日裡說一不二言出行果的,怎麼一碰上故人就淨扯些沒用的?!
師兄問:怎麼不來留陽找我?
師弟答:本打算去的,走到青州的時候舍了些銀錢給一位朋友救急,盤纏不夠了。到了雍州正好碰見有招兵的,就……
就順勢入了伍,混碗飯吃。
後半句沒說。師弟粲然一笑替代了。那笑一如多年前初見時一般,乾淨澄澈不染纖塵,未曾被歲月風塵砥礪,未曾被世事人心磨蝕。
師兄心裡一股莫名感傷。不單是為師弟那個依舊乾淨的笑,還為他懵懂的意態‐‐他為他千里赴邊,一路上情絲纏卷,明知道兩人之間頂多就是師兄弟的情分,還是不肯斷念。從留陽到青州、再到雍州,進了吳縣了,依照前幾日的速度,星夜馳往,凌晨時分便能到陽和大營。然而忽然惴惴,躊躇踟躕,不敢前往,於是在吳縣歇了一晚。合上眼一樣沒有睡意,睜眼閉眼眼前都是一面濡濕的背脊。明白自己這病入了膏肓,無藥可醫的,除非用些別樣手段……
各種&ldo;手段&rdo;在想像中翩翩然出沒,師兄於是默默然、脈脈然。
師弟見師兄默默,不在狀態,就又沒話找話:師兄累了吧,先歇息,我回去了。
私底下相見不論君臣,論師兄弟,師弟這句關心不乏真情,也頗切合身份,只可惜不得師兄的心。
師兄想:不見也就罷了,見了面說不到兩句就要走。旁的師兄弟見了面敘個溫寒,道聲辛苦,說暢快了順道討個好差事,面前這個算怎麼回事?撒個嬌都不會!
彆扭得很了。
師兄別彆扭扭問:等等!你要去哪!
師弟懵懵懂懂答:回營房看會兒書。楊大人拿了幾本兵法給我,讓我吃透了再給他說說想法。
師兄默默在心裡記了楊參將一筆小黑帳,繞到門邊,不動聲色地擋住出口,說,本想直接將你拔至禁軍的……
皇帝的意思是,當初你要是直接到留陽找我就好了,我將你安排進禁軍裡,禁軍拱衛京師,畢竟比前線安全多了。現下入了伍,定了編,上前線是定了的。刀劍無眼,萬一又個閃失可怎麼好……
禁軍是什麼,是皇帝的貼身護衛,照皇帝這個口風,極有可能拔成殿前侍衛的一個小小頭目,經過年曆練,再一步步拔成殿前侍衛統領,那可是日夜不離身畔的。
吃不著,落個飽看也好。
呂相在外頭聽得一陣憋屈‐‐皇帝都到&ldo;望梅止渴&rdo;的境地了,看著吧,後邊事兒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