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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說萬歲爺嗎?”蘭草仰著脖子說,“萬歲爺是皇帝,皇帝都靠不住,這世上還有誰能信?”
“可他是主子……”她靠著椅背喃喃,“我要是不懂事兒,叫他為難,久而久之怕他厭我……”
患得患失麼?是啊,她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棘手的問題。她是旗下包衣,從南苑到紫禁城,那麼多年來選秀一直是祁人生活的一部分。這是習俗,也養成了習慣,她怎麼拿這個和皇帝耍性子叫他壞規矩?不過太上皇執政後期倒是基本停止了,太上皇待太后一心一意,再加上那時候皇子皇女已經有二十來個,有理由不再擴充後宮。萬歲爺呢?她耷拉下嘴角,總共五個兒子,死了一個傷了一個,還剩三個。他這種情況要是不再選妃,朝堂上的死諫大概能壓垮他吧!
胡思亂想著到了慶壽堂,剛進門就看見一張拉長的臉。她呆了呆,“您來了?”
“來了很久了。”他揹著手往門裡走,“你這兒離養心殿太遠,不方便。我看還是搬到燕禧堂裡好,有什麼事兒我也方便照應。”
“我連圍房都不敢住呢,您讓我住燕禧堂,折我的壽麼?”她走到門前拐了個彎,探脖子去看東牆根下的絲瓜秧,“長勢真不錯,以後您要是還願意來,我給您做鴛鴦絲瓜盅吃。”
他古怪的看她一眼,“見了小公爺,腦子眼看著不如以前靈活了。”
她愕了下,“您知道小公爺進宮了?您訊息真靈通。”
皇帝不搭她話,順著她的視線朝東邊看,“北京二月裡天兒冷,你下籽下得早了點。我告訴你,我以前也愛養花種草。倦勤齋後面有片空地,我十六歲的時候在那兒種了棵葡萄,十幾年下來,葡萄藤長得比胳膊還粗。”
她捲起袖子一比劃,“十幾年才這麼點兒,您不給它施肥啊?真摳門兒!”
皇帝抓住她光/裸的手臂親了兩口,“你這小細胳膊也敢拿出來?我帶你上那兒瞧瞧去,看見了就知道了。”聲調突然降下來,曖昧不明的一勾嘴角,“倦勤齋一直空著,裡頭東西都全的,累了在那兒歇一下午。我推算了時候,從我十二走到今天,正好滿三個月了……”
☆、第113章
男人有時候像孩子;不管他多高的銜兒,多尊貴的身份,天性裡總有讓人又愛又憐的地方。素以看著他,笑得十分無力。
他們沒有傳輦;從慶壽堂過去並不遠;皇帝說步行對她有好處。兩人慢慢在林蔭成叢的甬道上走,間或聽見唧鳥的鳴叫,切切實實有了春天的感覺。
“本來想把倦勤齋給你;可是太偏;已經到了內城的邊角,朕怕你半夜趁人不備;翻牆逃到宮外去。”皇帝轉過臉來對她一笑;牽著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摩挲。
她知道他在打趣,紫禁城的宮牆那麼高,要出去,除非是肋下生雙翅。她底著頭不說話,心事重重。人心總不足,現在他愛著她,可是她為什麼覺得還不夠?她想長期霸佔他,不讓他和別的女人有牽搭。或許是太自私,太沒有自知之明,她也努力想遏制自己的貪念,然而要辦到那麼難。
“主子……東齊。”她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攬他脖子。
皇帝聽見她叫他名字很是驚喜,她是尚儀局調理出來的管帶姑姑,除了情熱時管不住自己,平時總是主子萬歲爺不離口,像今天這麼不顧體統真難得。他個頭高,得彎下腰來遷就她。近身的太監們垂首退得遠遠的,他也不管會不會落人眼,把她纖細的身子擁在懷裡,盡情和她耳鬢廝磨,“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這趟選秀是替宗室指婚,後宮不會再填人進來了。以前的都沒法子處置呢,為了昇平的表象接著禍害人,那不成了貓蓋屎麼!”
皇帝是讀著四書五經長大的,以前言行一板一眼,不像現在似的,市井話張嘴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