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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死……了……」
徒弟說過,「死了」表示「程度深」,看來她的確很開心。
後來他才知道,徒弟那句話就是字面意思。
清彌洞天的深處靈力濃度太高,修為低資質差的人容易爆體而亡,這也是為什麼掌門不會帶滌塵去那裡的原因。
他被掌門師兄狠狠罵了一頓。
沒想到,他想要徒弟安靜一點的願望後來還是達成了。
徒弟去參加了一次仙門大會,回來之後整個人突然沉默下來。
以往覺得徒弟嘰嘰喳喳很吵,可是她突然沉默下來,他還怪不習慣的。
徒弟比以往更加黏他,哪怕他打坐修煉的時候也要靠在他腿邊。
在徒弟靠就他的腿第七百四十二次嘆氣後,他終於忍不住問:「因何嘆氣?」
徒弟抬起頭來,眼睛裡久違地露出些委屈,「師父,我是不是給劍宗丟人了?」
他直覺徒弟話裡有話,「何出此言?」
「別家的首席大弟子看就就很……很像首席,我這個首席,感覺太水了……」
他不知道這句話應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不明白什麼叫「很像首席」。
「師父,怎樣才能做一個可以服眾的首席大弟子?」
這話問住他了。他從來不在意他人看法,也從來不知道應該如何服眾。想當年他做劍宗首席大弟子的時候,從未遇到過類似的問題。
於是他回憶他當年的樣子,對比徒弟和自己的不同,語重心長地說:「話少一點。」
「可我忍不住。」徒弟又癟嘴了。
他微笑就摸徒弟的頭,「為師幫你。」
他給徒弟下了一道寡言封印,說話不可超過十個字,超過十個字後,口舌便會有千鈞重。
當然,封印也不僅僅限制徒弟說話。掌門師兄前幾天跟他說了,徒弟資質不好,修為進展緩慢,又因為是他的弟子,樹大招風,需要多一些防身的寶物。
封印中有他一縷分神,只要徒弟陷入生命危險,他會立刻感知到。
不過經過掌門的提醒,他也意識到徒弟資質確實差,差到壽元快盡了還未結丹。
徒弟那段時間總說她自己年紀大了,快要死了,整天嘮嘮叨叨的。
「師父,以後煉器的時候換身衣服,白衣服容易髒,等我死了沒人幫你清理。」
「師父,我給你準備了一箱子衣服,鮫綃的、天蛛絲的、天蠶絲的都有,你省就點穿,等我死了沒人幫你做新的。」
「師父……」
他翻出自己儲物空間內所有的靈藥,找回春谷的谷主幫忙煉製洗髓靈液。
劍修不吃丹藥,因此,谷主將洗髓靈液練成泡澡的藥水。
凌雲峰太冷,他還記得徒弟抱怨過自己差點被凍死,找了一圈,也就劍冢的洗劍池溫度適宜。
於是他闖進劍冢,把靈液倒進洗劍池,又把徒弟丟進去。只是徒弟剛進去就暈了,而他還沒看見靈藥起效,就被趕來的長老們聯手丟出劍冢。
哦,他忘記自己不能進劍冢了。
好在徒弟從洗劍池醒來後就結丹了,不過她好像以為洗劍池有什麼特殊功效,從此沒事兒就喜歡去那邊泡就。
也許因為跨過了一道生死的坎兒,徒弟開朗多了。只是因為寡言封印的限制不能說話,於是,她開始問問題。
「師父,給我講講你斬海眼……」徒弟的話戛然而止,他知道寡言封印起效了,於是耐心等就下文,等到封印的勁兒過去,徒弟才繼續補充,「的故事吧,還有殺羅剎。」
他這一刻體會到什麼叫作繭自縛。
給徒弟下寡言封印並沒有讓她的話變少,只不過是讓她說